可当真累人的紧。再想起那平日里稳重寡言的汉子,居然在她耳边说那些个羞人的话,林宝珠就忍不住啐了一口。谁说张满囤正经八百的了,那汉子骨子里就像流氓。
不过虽然如今想着,可她心里还莫名的甜滋滋。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若男人对所有的女人都坏,那才是灾难的。想张满囤这般,在旁人眼里难以相处,可在她跟前虽是粗莽可也耍流氓的,才值得喜欢。
林宝珠看着身上盖着的薄被,再瞧瞧炕头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干净衣裳,心里甜的很,低声说道:“还算他有良心。”
瞅着样子,昨儿完了事儿,那汉子是提自个打理过得,不然身上也不会这般舒爽干净。想到夜里睡的朦朦胧胧时候,稍稍一动就能感觉到那男人一双有力结实的胳膊紧紧搂着自个,她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
这个时候,听的外头有人说话,好像是张秀娘跟招娣在问张满囤自个身子好受些没。具体的话她没再听,实在是没脸啊。
没等她穿上衣裳下地呢,就见帘子被掀开了,那汉子手里端着个木盘子阔步进来。瞧见她醒了,不由柔声说道:“媳妇,你醒了啊。”说着,也不让林宝珠下地,直接一手托着木盘,一手把炕边上的炕桌提上来放好,“那会我让绣娘嫂子帮着熬了点姜糖水,顺便蒸了鸡蛋羹还煮了粥,你先添补一下肚子,等会晌午饭再敞开了吃。”
许是疼惜自家媳妇第一次,又或者知道自个昨儿个孟浪了要了媳妇许多次有些心虚,这会儿他倒是温柔的很。那眼眸都比往日亮了几分,明显的全是关怀跟爱意。
林宝珠撇撇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没有拒绝那汉子的讨好。只管让他服侍着坐起来,又吃了几口东西。
吃了几口觉得肚子不饿了,才想起刚刚院子里张秀娘跟招娣担心的询问来,不由问道:“你跟招娣她们怎么说的啊。”
可别实打实的说啊,不然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自然是说你昨晚淋了雨,早起多歇会儿。”张满囤看着媳妇殷弘的因着沾了蛋羹而越发湿润的唇,不由的再次绷紧了身体,喉咙上下翻动。半晌才撇过媳妇的脸蛋看向别处,不过在媳妇娇嗔的瞪他时候,他还是不由得呼吸一滞,眸色深了许多。
其实哪里用他说啊,就媳妇昨晚咬在自个脖子上的那口,可是赤裸裸的昭示是怎么回事儿呢。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也不能在大夏天里穿着高领的衣袍,或是围上什么围脖儿遮挡吧。
听自家男人这么说,林宝珠才安下心来。可等瞧见他脖子上一点没遮掩的伤痕时候,恨不能直接钻到地缝里,这样要是张嫂子瞧不出怎么回事儿,那才是扯淡呢。
再看那个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愤愤,不过等对上那双冒着火苗的眼眸,还是不争气的紧张起来。
且不说这厢怎得又是一番火热,林宝珠又怎得又被搂在男人怀里,脸蛋贴着那宽厚滚烫的胸膛,就说外头张秀娘跟石大勇都是会心一笑。连带着刚刚拉着杏儿去挖了虫子喂鸡鸭的招娣,一头雾水的奇怪自家爹娘哪来的好心情。
不过她到底也没问,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宝珠婶子的屋子。都快晌午了,宝珠婶子还没出来,也不知道她身体好受些了没。
自打来个宝珠婶子家,她是越来越高兴了,不说宝珠婶子每天给她讲故事教她识字儿,就是有了杏儿这样的好朋友都能她睡觉都笑醒了。
想起宝珠婶子总逗弄她,还把她当个小孩子看,招娣就有些苦恼的皱吧了脸蛋。可那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笑意,更是单纯的依赖跟信任。婶子啥都会,就连田家奶奶跟里正家大娘都说她可能干了呢。
可这会儿无所不能的婶子不舒服了,她没别的法子,就只能帮着多做些活儿,把婶子的鸡鸭喂的肥肥的,等鸡鸭下蛋以后给婶子补身子用。
到底还是孩子,心里担忧脸上就明晃晃的表现出来了。这让刚出门的林宝珠,又是一阵不好意思,只能连连保证往后再也不淋雨了一定好好的躲雨。
因着昨晚一场风雨,作坊停工两天。不过好几日不来的田大娘到底不放心,趁着头晌午饭的工夫过来了一趟。知道作坊没出什么大事儿,就是茶园可能被砸了不少茶树,也就跟着宽慰了几句。
等到张满囤出了屋,她才神秘兮兮的拉着林宝珠耳语起来。
“闺女,这会儿身子可好受些了?”见林宝珠脸上开始泛红了,她才哈哈笑道,“没啥怪臊的,这事儿是人之常情开天辟地就是这么流传下来的,男人跟女人过日子,不睡一个炕头那才有问题呢。”
见田大娘说的暧昧,林宝珠脸上顿时烫起来,面红耳赤的小声道了句大娘......
田大娘见林宝珠这幅娇羞害臊的模样,忍不住又笑起来。她是过来人,吃了大半辈子饭了,再怎么着也能看出林宝珠跟满囤那孩子没圆房。不过看出来归看出来了,可到底有些话她不好直说,尤其是人宝珠本就是个能耐又有福气的,愿意留下跟恶名昭著又五大三粗大字不识一个的满囤过日子,那就已经是不容易了,若是为着她几句多舌多嘴的话生了隔阂,不愿意再交心了,那就是罪过了。
所以思来想去的,她也只能跟马婶子旁敲侧击的打打边鼓,打趣打趣说些生孩子的喜庆话,可看着满囤那孩子不开窍的模样,她还真是替他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