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31节</h1>
而当她的话音落下,就见张满囤已经直奔自家媳妇而来。本来媳妇设宴,园子里全是女眷,按理说他是不该上前的。可是就在刚刚,他在跨院练拳脚时候,见的一个眼生的丫鬟匆忙奔过去,急急切切的说是自家媳妇同安国公府的老夫人生了口角,怕是要起大冲突了。
他心里担忧媳妇吃亏,更怕媳妇因着动气伤了身子。所以,哪里还顾忌的到什么回避不回避,索性亲自前来,也好放心。
张满囤一进园子,就瞧见一个不知所谓的女子站在媳妇跟前气鼓鼓的说着什么,当即眼睛一眯心里就有些沉了。他面无表情,直接越过那女子走到媳妇身边,仔细打量着媳妇,然后满是关切的小声问道:“媳妇,没事吧。”
他是看到媳妇面色果然不太好,自然心疼的很。然而没等林宝珠起身说话呢,就见那安国公府刚刚开口的小姐冲着张满囤福了福行礼道:“护国公来的正巧,您是朝廷的股肱之臣,论起来也该是同我祖父父亲叔伯等人同为大周武将,虽然武将不讲究太过礼节拘束,但却也绝不会以小欺老不尊长者。护国公夫人虽有诰命在身,但也不该出言不逊......”
她为着能在众女眷之中出彩,又得了祖母指点,自然打扮的极为亮眼。不同于平常闺阁的大家闺秀,她挽着流仙鬓,身着贡缎素锦的曳地长裙,气质本该是优雅高贵,然而发起脾气来,却又不失干脆利落,当真是有几分火爆。
娇美的女子红着脸庞控诉,要是别的男子,怕是就算不动心也该怜惜一番。然而张满囤却只在确认了媳妇无碍之后,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紧绷着表情,说道:“你这是寻我告状呢?若是在军营里,背地里告黑状的人,最是让人厌恶。更何况,护国公府上做主的是我媳妇。”
“今儿我念你们是我媳妇请来了不做计较,若是再有,甭管是哪家府上的老夫人还是嫡小姐,直接赶出门去。若是惹恼了我,就算是砸了你们府邸也是可能的,要知道,我本就是个蛮人,急了可就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
那安国公府的嫡小姐闻言,面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她心里惶恐,可看到祖母递过来的眼色,还是强撑着面子讥笑道:“难不成这就是护国公府的待客之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三更
张满囤护着媳妇起身,再看向那开口的小姐时候,刚刚还温和的表情瞬间冷冽下来,眼底里也翻滚起了冰冷阴沉的情绪,恶声道:“我也头一次见识到安国公府小姐的礼仪。黄礼,让人送了安国公府老夫人跟几位小姐出府。”
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本来还稳坐钓鱼台,想着待到张满囤认错,或是责备林宝珠时候,她在开口从中缓和,既能得了脸面又能为自家孙女日后铺路。可千算万算,她没想到张满囤这个堂堂的护国公,居然对为妻命是从的事儿说的那般直白不忌讳。
如今更是在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候,直接被几个带着侍卫前来的丫鬟迫的不得不起身。说是请出去,谁不知道同赶出护国公府上并无不同?尤其是出了大门时候,那门房直接得了老爷的意思,把门关的紧紧的,压根就没给她留半分颜面。
这么一想,她心中的气愤就难以压制下去。
之后,只听说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回府就病倒了。而且病势颇为严重,但却因着被人落了脸面,哭哭啼啼的说着不若让她追随安国公而去的话,压根不让人诊治。后来,安国公府的嫡小姐一路求到了宫里,一番梨花带雨将自个的担忧跟祖母的病重诉说的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不过任凭谁也知道,此番是为什么,护国公为其夫人怒发冲冠怼了被先帝跟当今都厚待的安国公府老夫人,怕是得不了好了。
皇帝没有办法,只得宣了护国公入宫。恰在此时,护国公夫人动了胎气,胎相不稳的消息也在京城传开了。后来,更是随着身怀有孕已经许久不在京城宴会上露面的晨月公主随御医同去探望,使得传言更加言之凿凿。
这下,多少人就又开始等着看戏了。一个是一门孤寡的安国公府,一个是新晋大周悍将护国公张满囤,这一入宫就看安国公府能不能占了上风。若是占了上风,破开了护国公府的铜墙铁壁真送了嫡女进去,那别人家想来也会有机会了。毕竟,能在京城里数得上号的人家,哪个还不会用些手段?
皇帝没有办法,只得宣了护国公入宫。恰在此时,护国公夫人动了胎气,胎相不稳的消息也在京城传开了。后来,更是随着身怀有孕已经许久不在京城宴会上露面的晨月公主随御医同去探望,使得传言更加言之凿凿。
这下,多少人就又开始等着看戏了。一个是一门孤寡的安国公府,一个是新晋大周悍将护国公张满囤,这一入宫就看安国公府能不能占了上风。若是占了上风,破开了护国公府的铜墙铁壁真送了嫡女进去,那别人家想来也会有机会了。毕竟,能在京城里数得上号的人家,哪个还不会用些手段?
而与外人的猜测不同的是,护国公府里现在虽然也是闭门拒不见客,但实际上府里上下的生活并没什么不同。尤其是林宝珠,更是安安心心的养胎,好生吃吃喝喝,偶尔听着自家闺女跟几个丫鬟说些趣事儿,或是同自家闺女打趣几句。
至于被叫进宫的张满囤,林宝珠也并不太担心,左右一切都在俩人的预料之中。别说担心了,她甚至还有一丝丝暗搓搓的期待,就像瞧一瞧自家男人怎么做出石破天惊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继而辞官跟自个回乡下去生活。
只是还没等到张满囤从宫里回来呢,林宝珠就敏感的发现日日到自个跟前同晟瑾跟她腹中胎儿玩耍的锦若,兴致明显低沉许多。眼下,就算春喜说着晟瑾逗趣的事儿,锦若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锦若,可是累了?”林宝珠安抚的拍了拍怀里,因为自家大姐一直不搭理自个,继而红了眼眶嘟着嘴巴假装委屈的儿子,轻声冲着锦若问道,“听青青说,前天云州送了几封书信,是不是那边的铺子出了岔子遇到了什么难处?”
林宝珠的话也并不是胡乱擦测的,云州那边靠近北齐州,所以那边的买卖一直都是由锦若经手的。后来加上河滩地生意红火起来,锦若一时不知该如何铺展买卖,所以她干脆就把云州冀州一代的铺子全都交给了锦若。
想着女儿总不能一直在自个的羽翼之下生活,再加上也是为着锻炼她,或是还有些担心锦若会多想。所以只要那边没有传来徐掌柜跟李掌柜两位亲自送来的求救书信,林宝珠就绝不会轻易插手女儿的决定。
而且许多日子了,闺女一直同她一起留在京城,若是有分开的时候,也就是年前那段时间。那个时候,闺女恰好就在云州处理事务呢。
锦若被娘亲一叫,蓦然抬头,连忙说道:“娘亲说的是。”
她刚刚一直走神,脑子里又羞又恼,想到那云夫人书信里的言语,当真是羞辱人至极。纵然她是欣赏云家少爷感叹他是个风/流倜傥文武双全之人,却也并非是非他不嫁。更何况,自她到了云州,掌管起张记的生意,就从未对任何人做过越了规矩或是不本分的事情,纵然欣赏云家少爷才思敏捷,也不至于胆大到表露心意的地步。更妄谈什么勾/引跟不知廉耻。就算到现在,她依旧想不通,自个哪里做出了惹人非议的事情,使得云夫人那般毫不留情的辱骂嘲讽。
旁的暂且不说,锦若单是想到她书信上对父母亲的侮辱,那心里就难受极了。
而现在被娘亲呼唤,她虽然回神了,却也有些发愣,不知刚刚娘亲几个言语了什么。下意识的,就开口附和了一句。
林宝珠看着自家惯是喜欢在她跟前卖乖同晟瑾争/宠/的闺女,突然安静的端坐在软榻一侧,不仅没有再故意逗弄晟瑾,甚至一直都及是顺从安静,心里不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直到晟瑾揉着眼睛犯困了,锦若才起身说道:“娘,我送弟弟去后面睡觉,让刘嬷嬷去帮着弟弟蒸碗鸡蛋羹,一会儿弟弟醒了我帮着喂了。”
林宝珠挑眉,若是刚刚还只是觉得不对劲,那么看到平日里每每看到晟瑾打瞌睡模样就笑得欢实的女儿,突然格外乖巧懂事以后,她就彻底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一个人就算是沉稳了,也绝不可能会是在一夕之间就长大了。要么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要么是如她一般遇到了重生或是穿越的契机。
她微微蹙眉,看着抱了儿子离开的闺女的背影,心里细细思索,并没有觉得闺女的习惯跟行为有别的异常或是不妥。只是自从前日收到信函之后,才变得有些沉默跟温顺,再没了往日的笑闹。
想了半晌,她实在也没想到个一二三来。念到闺女昨日跟今日来自个跟前时候,似乎都没有带性子活泼跟春喜一般藏不住话的红梅......
她稍稍琢磨片刻,就抬手让香茗寻个由头暗中带红梅过来一趟。
待到红梅过来以后,刚开始还闷葫芦一样闭着嘴不肯说,直到林宝珠连蒙带吓的呵斥一番,才唬的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交代了个清楚。
“夫人,您不知道,那云家夫人眼睛简直是长在头顶上了,说咱们小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贪图他们云家的家世,说小姐一个商户女趁早死了攀图官家门槛的念头。”红梅气鼓鼓的说道,“她当时还让人打砸了小姐自个置办下的那个西洋货的小杂货铺,要不是侍卫去的及时,怕是连小姐都要挨打了。她还说......”
正义愤填膺的告状的红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噤了声,神色有些不安的瞟了一眼自家脸色越来越差的夫人,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呵,她还说什么?”林宝珠压下心里的怒火,眼里一片冰冷。云州的云家,她自然是知道的,早些时候张记也曾跟云家打过交道。本以为该是个有眼力介的,毕竟自打张记同齐王世子生意相辅相成之后,那云家也跟着分了一杯羹。
却没有想到,那云家夫人竟然会说是那番话。呵,商户女,高攀......
现在的林宝珠,哪里还能理智的想到,那云夫人针对的并不是张记的大小姐,而是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西洋杂货铺东家的闺女。要是她知道锦若是张记的大小姐,必然不可能那么放肆,别说是欣赏自家儿子了,就算是要儿子入赘,怕是也能舍得。
天下谁不知道,但凡能入了张记的,日后前程似锦,非富则贵?就好比现在打张记出来的,商人中被称为小陶朱公之称的陆家兄弟,还有独占南北四夷商道的刘建山商队。就更别说曾经的金科状元东宫讲学,如今大周第一位能在内阁任职的驸马爷刘大人,还有诸多数得上名号受过张记恩惠的廉洁官员,那都是因着张记才能得了机会出人头地的。
“我倒要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难听话来,真当我护国公府的大小姐,张记的闺女是好欺负的啊。”林宝珠眼眸深处隐隐的燃起了怒火,许是气急了,说话时候的语气倒是越发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