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见她这样,眼角一跳,“你小心些!”
茵茵笑得肆意,“这马又不高,今日如何了?我从城内带了一点糕点过来呢。”
茵茵这里说的糕点,并不是蛋糕,是她最近和秀秀用程瑞投的钱新开的一家面对与平民的糕点铺子,因为用料好,有创意,生意很是不错。
这边的点心铺子,聘请了许多京城抚幼堂的女子,所得的收益也会捐赠给各地孤寡老人、女子和幼儿。
也算是一份慈善事业了。
而在认真地了解了抚幼堂的小孩儿、女孩儿们之后,姜茵茵内心十分动容,从自己的嫁妆里抽了些钱出来办了一个小绣庄,让一些年纪还小的女孩儿们开始学绣艺。
想着以后能开一个绣品店,让大家有些谋生的手段。
陈延对此十分支持,而茵茵也越做越来劲,不仅拉上了秀秀,还回家把自家娘亲也拉上了,三个女人有一阵儿忙得很。
“今天还是和之前差不多,苗无虫害,我们大忙人终于回来了?”
她笑了起来,“你自己说的嘛,要赚钱、要有成果,总是要花时间的!”
“再说了,我一空下来,不就过来陪你了?况且,你才是真正的大忙人吧!”茵茵说着,佯装幽怨,“成亲才一年,总不归家,叫我日日独守空闺——”
“……”
“停!”陈延肩膀都要抖了,“茵茵,你别这样。”
她哼了一声。
二人轻车熟路拉着马,把马拴在了马厩里,然后去了小河边。
郊外的庄子这里,有一个漂亮的荷塘,不过如今已到六月,河中粉色的荷花已不多了,更多的是残荷与枯黄的叶。
泛着些绿意的水面漫出点点涟漪。
这儿是有小船的,因为来过许多次,所以二人不需要船夫,自己摇着橹便能在荷花池中漂流。
这看着很浪漫,但……
二人走了一半,发现这时间不对啊。
“有些晒。”大概一刻钟后,姜茵茵感觉自己好像出了汗,用橹遮住了自己的脸。
“啊,我觉得还好。”
茵茵长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的脸,再看看我的脸,你是已经晒习惯了。”
确实,今年有点点忙,再加上已经成完亲了,陈延没有如去年一样,去哪儿都用帽子、衣服遮着,有点儿放飞自我,就被晒的黢黑了。
“那我们先回岸上?”
“都划出来这么远了,来都来了!”她振振有词。
然后,在陈延的目光中,拿起了船上的一个小鱼叉,陈延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鱼叉放进来的!
她目光灼灼,眼神锐利,手执鱼叉,船轻轻漂动,她一动不动,忽然——
尖利的东西刺破水面,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下一按,刷,茵茵举起叉子,快乐得像是得到了一个世界,“我们今天吃烤鱼吧!”
他总感觉大腿一紧。
叉鱼,他先前看见茵茵这么做,自己也偷偷试过,然而根本插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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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来过,所以这里有许多工具。
二人挑了一个有阴的地方,茵茵钻木取火,陈延负责烤鱼,边看火边撒调料,说实话,虽然陈延做饭的手艺真的很好。
但这样烤出来的鱼,其实并不好吃,连家里厨子的五分之一都没有,但茵茵就是很喜欢、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即使是在大夏天,她也能眯着眼睛,坐在火堆旁,和他聊着天。
“对啦,你的生辰是不是在九月?”
陈延嗯了一声,“秀秀告诉你的?”
“是啊。”茵茵道:“不过我听姐姐说,你不怎么过生辰?”
“也不止是我。”炭火噼里啪啦,陈延给鱼翻了个面,“农家人,都不怎么过生。”
“好像常从你嘴里听到农家人三个字……农家人,就是庄上的人家吗?”茵茵其实见过蛮多人间疾苦的。
她去过边城,见过边城的荒村、兵户、百姓,见过人间苦楚。
在那儿百姓的口中,江南、淮广都是极富庶之地,而富庶之地,亦有苦民。
“有些像,但不全是。”陈延娓娓道来,同茵茵说起了他小时候,周遭村民家里的事儿,碰到几次逃荒,下面的情形。
又讲了讲自己在游历过程中的见闻,茵茵听了,手撑着下巴,长长呼了一口气,“其实每次在京城里待久了,我好像就会忘记在边城的感觉。”
像是居安不思危的人。
“这是常事。”陈延握住茵茵的手,待得久了,相处久了,他逐渐发现自己的妻子在明亮的眼眸、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内心。
“知道啦,对了,说岔事儿了,我今天是来告诉你,你今年的生辰可能要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