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小莲的事一闹,沈瑶倒是暂时忘记了赫连翊尚未归来的事。
直到夜深人静了,她才猛然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沈瑶做了个梦,梦见赫连翊扛着两大箱子金银珠宝回来了,一向冷冰冰的他笑得那么灿烂。
只是,当她动手去接那装满金银的大箱子时,赫连翊突然伸出手来啪地一声将她拍飞了!
“啊啊啊!救命啊!不要打我啊!啊啊啊,救命啊!”
沈瑶胡乱挥舞着手臂,从梦中惊醒,只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黑暗的时候才现,那大声尖叫的声音根本不是出自己的嘴巴!
“六子?!”
陈香娥和栗子也被这叫声吵醒了,三人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随便披了件衣裳就往东屋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沈瑶还特意从门后边抓了一把扫帚。
“啊,为什么打我啊?我什么都没做啊!呜呜,你半夜爬上来……呜呜,别打了别打了!”
六子的尖叫声和哭喊声越响亮了,虽然六子只有十来岁,但他心眼儿多,平日里在小乞丐堆里混得久了也涨了不少见识。能把他打得哭成这样,想必对方下手很重了。
“六子,别怕,我来救你!”
沈瑶大叫一声,举着扫帚就冲了进去。
只是,扫帚还未落下便被一只有力的打手死死抓住,十分轻松地抢走了。
我去!遇到硬茬了!
黑暗中沈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冷汗已经顺着后背流了下来,甚至还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气息喷到自己的脸上。
“那个,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不知大侠是求财还是求色呢?若是求财,我这里有今年刚刚收到的压岁钱,虽然不多,不过应该也够大侠吃顿酒了。”
怕对方误会自己是在拿武器,沈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自认为能被对方看清楚的动作示意他去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拿银子。
只是,对方显然并不买账,只是一直站着,沉默着。
六子的哭声低低的,缩在炕头儿上不敢动弹。
陈香娥和栗子躲在门外边,也不敢轻举妄动。
沈瑶的冷汗越流越多,这家伙居然不说话?看来,不是自己给的钱财太少就是他不是为了求财而来!
不是求财?
沈瑶眼珠子猛地睁大,咽了咽口水:“那个大侠,您,您是想求色?这个,这个,若是求色,小女子这等损人不利己的模样实在是难以入您的眼。这样吧,我娘,别看我娘已经是半老徐娘,但是她风韵犹存,保证让你满意!”
躲在门外边的陈香娥惊得差点儿掉了下巴,这丫头,果然不是亲生的!
虽然嘴上把自家娘亲给卖了,不过沈瑶暗地里也没闲着,她记得之前在这个屋子睡觉的时候曾经在炕头上藏了一把砍刀的。
没办法,主要是之前被陈香娥和老癞子闹得心有余悸了,这才养成了她晚上睡觉藏刀的习惯。
一边说着话,沈瑶一边悄悄地往炕头上摸。
我摸啊摸。
咦?怎么没有?
我再摸,再摸!
妈妈的!怎么还是没有?
瑟缩在炕头上的六子抽了抽鼻子,若是早知会生今日的事,他定然不会把那把硌得慌的砍刀扔到柴火堆里去的。
摸了一身汗还是没能找到砍刀的沈瑶真是急得快要哭了,难道老娘的清白就要在今日不保了吗?
正绞尽脑汁要如何化解危机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在找什么?”
“砍刀啊,要不我干嘛……”沈瑶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说完才察觉不对劲,对方可是歹徒啊,怎么能跟他说实话呢?
等下!这个歹徒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贺羽?”
“贺公子?”
陈香娥和栗子终于冲了进来,炕上的六子也不抽泣了,陈香娥更是手脚麻利地点上了灯。
昏暗的烛光一照,呵,这单手高举扫帚的男人不是贺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