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挣脱着罗远时的双手,吼道:“打死她我给她偿命!好好的日子就这样被她毁了,你婶子走了,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刘氏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仰头看了罗烈,大声喊道:“阿烈,我去和她说,我去求她留下来,我没想要把她赶走的,我就是想远时……我以后跟着远时过,绝对不出现在你和她面前!”
罗烈指着刘氏,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着罗远时?
刚才李木荷说得那番话,她没听到还是没听懂?
这是毁了他不够,还要把好好的儿子儿媳妇的生活也给毁了吗?
气得脑仁子一阵一阵痛的罗烈,心里突然有念头一闪而过,很幸运的是,他抓住了那个念头。
“媳妇刚才已经说了,她不认你。”罗烈看着刘氏,说道:“你如果还有一点人性,就别毁了我又毁儿子。你走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然我就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处置你。”
历朝历代针对女子的不贞,官府和私人都有残酷的惩罚。
官府一般会用骑木驴游街或者是凌迟这样的刑罚,而民间私底下的惩罚虽没有官府那样血腥,但残忍度却更甚之。
罗烈说的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是将不贞的女人关进一个能刚好装下人的木箱子,整个箱子只留下一个把头伸出来的地方,其余的全部封死,不能让人出来。然后,她的余生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木箱子里,直至身体溃烂而死。
刘氏听完罗烈的话,青紫的脸上,红肿的眼睛里生起一阵惶惶不安,她眯眼看着罗烈,知道罗烈是认真的。她下意识的朝罗远时看去,不等罗远时开口,她凄声喊道:“远时,我是你亲娘啊!我就算有天大的错,我总生了你……”
“生而不养,不如鸟兽。”罗烈打断刘氏的喊声,“孩子看见别人有娘,他没娘,哇哇哭着要娘时,你在哪?孩子病了,发着热,喊娘时,你又在哪?孩子被别人欺负,骂他是没娘的孩子时,你又在哪……”
罗烈一声又一声的斥问,像把刀一样,直插刘氏的心,刘氏却只能摇头,双手死死的攥着胸前的衣衫,泣声哀求道:“你别说了,阿烈,你别说了,你这是在拿刀剜我的心啊!”
罗烈抬起头,将眼里的泪逼了回去,深吸口气,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走,我不为难你。你要是想要留下,那我就按祖宗留下的规矩办。你自己选吧。”
刘氏却是“嗷”的一声,扑倒在罗远时脚下,哀声哭道:“我去哪?你让我去哪里?我没有地方去了啊!你不让我留下来,我就只能去死了……”
“那你就去死!”罗烈怒声吼道。
刘氏却是抱着罗远时的双脚,哭得不能自抑。
顾文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趁着,大家都不开口说话时,顾文茵喊了一声罗远时,“远时哥,你把这里安置妥当后,去酒楼找我,我有事和你说。”
“文茵……”
顾文茵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皮笑肉不笑,轻声说道:“我不怪你,如果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我想,你也不愿有这样一个母亲。”
话落,转身离开。
剩下罗远时呆呆的站在那。
如果可以选择……可那只是如果啊!因为不能选择,所以他还是她的儿子,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