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暗的长廊,穿弥漫的乌烟,穿过熊熊的烈火,司牧云的目光一瞬定格在穆东明身上,被泪水洗过的眸子,瞳孔急剧的收缩着。然后,他也学着十一,抬起蒲扇一样的大手狠狠的揉了把眼睛。
没变,眼前一切还是没有变!
司牧云又重重的掐了一把,唔,好痛!
嗯,不是做梦!
王爷,小丫头,都还在!
司牧云的那颗苍老的心啊……他张大了嘴,本想痛快的释放自己的情绪,可是张开嘴的刹那,却突然意识到,他是个男人,不是婆娘!
穆东明漆黑的眸子里绽起些许的笑意,却一瞬被他掩饰了过去,看着怔怔站在那情绪无处安放的司牧云,“十一快不行了?”
浑浑噩噩的司牧云,一瞬清醒过来,猛的转身疾掠而来,眨眼的功夫,便站定在了尚小云的身侧。
“带上十一,我们去沈家的老宅子。”穆东明说道。
司牧云一手拎了十一的手,一手拎了十一的脚,略一用劲,便将十一扛在了背上。
松竹见此,转身推了沈潇的木制轮椅车匆匆朝外面走去。
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沈家老宅。
沈潇的母亲,也就是也就是沈峻臣的嫡妻滕氏,是个年约三十六七的中年美妇,五官和沈潇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而顾文茵也是直到此刻,明白这位见之叫人惊艳的沈家大公子,原来是继承了滕氏的美貌。即是如此,那那位入选宫中的沈小姐按说长相也不俗,却为何落选了呢?
滕氏才要上前行礼,被穆东明抬手制止,“夫人不必多礼,我这里有人受伤,急需救治。”
话落,回头示意司牧云上前。
滕氏退到一侧,待看到像个血人一样的十一时,眉头顿时拧得能夹死蚊子,目光忧愁的看向坐在木制轮椅上的沈潇,沈潇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滕氏不必担心。
尚小云也不讲究了,直接就在地上替十一诊起伤了。
他的医箱没有随手带,向滕氏要了一把尖刀,放在火上烤了烤,便先处理起大腿上的箭矢来。紧接着又问滕氏要封衣服的针和线,把肩胛上的窟窿和腿上的伤都缝了缝。
“先止血。”尚小云对穆东明说道:“血止住后,得立即回城配药。”
穆东明点头,目光看向一侧的燕歌。
男女有别,燕歌又是伤在肩胛处,要把箭矢处理了,便必须脱了衣裳,这样一来便算是名节被毁了。
燕歌知道穆东明在想什么,默了一默,她轻声说道:“我还坚持得住。”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同意让尚小云替她诊治。
“县城不能回。”司牧云突然说道:“桃江县令孙宏达是临安王的人,适才便是他带了人在沈家门外围攻十一,我们一旦回城,他将城门一封来个瓮中捉鳖怎么办?”
县城不能回,十一的药到是好说,可以乔装进城抓,可燕歌的伤……
“我来吧。”顾文茵挽了袖子上前,说道:“刚才尚大哥给十一治伤时,我都看到了,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