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是没听到铁柱这句话,要是听到,肯定能啐他满脸的口水。
他很冤枉的好吧?
他虽然撺掇着武素衣趁着左贤王和右贤王争王位离开这是非之地,但他真没想过,要把那劳什子折金冠也带走啊!不就是个金冠吗?真要喜欢,自己出钱买一个打一个就是了!
“公主,算我求你了,行不行?”连着在深山密林里走了三天三夜的喜宝,“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看着早已不梳什么复杂的发髻,而是编了根大辫子拖在脑后的武素衣,“把这金冠扔了吧!你不扔,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不会放弃的。”
武素衣抹了把脸上的汗,咬牙说道:“不扔,再坚持坚持,等到了大周的国界就好了。”
好什么啊?!
喜宝差点就哭出来了。
进了大周,人家就不能追了?不过就是换身衣服罢了!
“公主。”喜宝没法,只得低声下气的劝着武素衣,“你要是喜欢这金冠,我回头按照这样式,给你打一个一模一样的,行不行?这个,我们就不要了,好不好?”
“不行。”武素衣斩钉截的说道:“金冠必须带着,金冠在人在……”
喜宝打断武素衣的话,“那要是金冠没了呢?”
“没了?”武素衣深吸了口气,看向喜宝,“没了,咱俩都别活了!”
“为什么啊?”
喜宝一蹦三尺高,却不想因起得太急,一头撞在头顶横伸出来的树杆上,顿时眼前金星直冒,抱着头“哎呀”一声就坐回了地上。
武素衣看得好笑,走上前,拿开他抱头的手,拨开头发一看,好家伙,肿起了半个鸡蛋大的包。
喜宝却是不顾头上的痛,而是抬头看向武素衣,问道:“为什么没了金冠,我们就得死?”
不等武素衣回答,他陡然恍然大悟一般,指着武素衣“嗷嗷”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当初去和亲就是为的那个金冠吧?”
武素衣抬手在他头上的包包上重重敲了一记,没好气的说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去和亲,是被逼的,哪里是我愿意去。”
喜宝被她这一敲,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泪眼朦胧的看了武素衣,说道:“也是,你那个时候一门心思都在宸王爷身上呢……”
“你别胡说。”武素衣凶神恶煞的打断喜宝的话,说道:“我视羲表哥为兄长,对他从来就没什么非份之想。”
喜宝哼了哼,显然是不相信武素衣的话,武素衣看在眼里,想说什么,但想到这种事向来都是越描越黑,干脆便什么都不说了。
山风呼啸,成片的绿植把头顶的那片阳光给遮了去,只有淡淡的光隙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偷偷的钻了下来。
三天三夜的奔逃,终于将身后的追兵甩开了一大截,在这个阳光温暖的午后,两人难得的松懈了下来,喜宝坐着坐着眼睛就眯了起来,武素衣掩嘴打了个哈哈,疲惫的坐在了喜宝身边。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带这个金冠回去呢?”喜宝迷迷糊糊的问道。
“傻瓜,还不是为了你。”武素衣靠在喜宝身上,轻声说道:“我是和亲的公主,就算南越王死了,没有皇兄的同意我还是不能回大周的,更别说以后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啊?”喜宝眼睛已经闭起,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武素衣跟着他一起倒了下去,嘴里的话却还在继续,“你撺掇着我离开南越,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喜宝:“……”
他有吗?
那个,好像是有这想法的。
当初有意接近她,是因为怀疑她和宸王不清不楚,这才会滞留在京城,可是随着来往的深入,突然就发觉,她虽然比大多数人都尊贵可同样的她也比大多数人都可怜,都说皇家无亲情,从前不觉得,见过她以后,他就相信了。
她是公主,如花似玉的容貌,豆蔻年华却被亲爹嫁给了一个可以当祖父的老头……他不知道,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接受这门亲事的,但他心疼,真的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