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看着候百安,沉吟着说道:“确实出了个点问题,是我的疏忽,你一路赶路辛苦,先下去用点东西,好生歇息一番。我这里,也把事情理理,回头一定给卫掌柜的一个交待。”
“不敢,”候百安连忙揖手,说道:“来之前,掌柜的再三交待了,说这事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得让东家您知晓,他不说,东家您不知道,回头让小人坏了您这招牌就不好了。”
顾文茵点头,“是这么个理,候管事你先去歇息,这事,容我仔细梳理梳理,看茬子出在哪。”
候百安这才揖手退了下去。
他一退下,听了个全的穆东明这才从书房走了出来,看着拧了眉头,脸色难看的如同被割了肉的顾文茵,轻声说道:“事情已经出了,你现在生气也没用,还是梳理梳理,看问题出在哪吧。”
顾文茵苦笑着说道:“出在哪?当然是出在沈家了。”
“嗯?”穆东明在顾文茵身边坐了下来,“怎么和沈家扯上关系了?”
顾文茵头一歪,靠了穆东明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当初和沈潇议定合作时,沈家的扇子便是供着并州卫秉德,和韩家舅舅这边的。”
“既是如此,那怎么你韩家舅舅这边却没事?”穆东明问道。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顾文茵说道:“按说,要出差就该两头都出差,现在并州那边的货出了问题,阳州这边的货却没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啊!”
穆东明想了想,轻声问道:“丫头,你说这事会不会和那个沈重有关?”
顾文茵一瞬瞪大眼,“沈重?”
“嗯。”穆东明点头,“沈潇没有娶亲,也没有从族中过继子嗣,那他死后,沈家的产业会由谁继承?”
沈峻臣本就有意把沈家交给沈重,之前因为有沈潇这个嫡长子加之那一场变故,才让沈潇执掌沈家。现在,沈潇死了,沈重重回沈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顾文茵嘴里顿时如同吞了几斤黄莲,苦得话都说不出来。
穆东明抬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柔声说道:“好了,别皱着张脸了,这么点事就愁成这样,这可不像你。”
“不是,”顾文茵摇头,抬目看了穆东明,嘟了嘴说道:“我是在想,沈潇的死会不会和沈重有关。还有,沈重他想干什么?”
炭盆里的火闪着明明灭灭的光,屋外积雪消融成水,滴滴哒哒的沿着屋脊瓦沿掉下来,明明是凛冽冻人的寒冬,可室内炭火烧得足,却温暖如春。
顾文茵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穆东明的怀里,抓着穆东明的手一个一个的瓣着她的手指头玩,“阿羲,你说会不会是沈重害死了沈潇?”
“不是。”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目光微凝,“这么肯定?”
“沈潇本就是强弩之末,今年不死,明年也会死。沈重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背上个弑兄的名声,来抢夺这一切。再者,今时不同往日,你别忘了,沈嘉卉是御封的嘉诚县主,沈重不值得冒这样的风险。”
顾文茵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穆东明将她长长的发往脑后捋了捋,手指在顾文茵白皙如凝脂般的脸上来回磨梭着,“如果真是沈重执掌了沈家,你也不用担心,没了沈家还有司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