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瑾瑜出来,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瑾瑜的模样,应该是有话要交代。
“君然,我这几天有点事,近几日你不用来这边了,带上几幅回家做,做完先放着,街上的摊子出了点问题,过些日子一起拿去卖。”
陈君然没有询问具体事宜,只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做完这个就回去。”
对陈君然的态度,瑾瑜十分欣赏,拍了拍陈君然的肩,转身叫上三狼,跟家里人打了招呼要去镇上。
冬青心里担忧,在屋里站了片刻,便追了出去。
“瑾郎!先等等……”
瑾瑜听到喊声,顿住脚步,转身就被撞了个满怀。
那个小女子,一路小跑撞进自己怀里,心顿时化作一滩春水。
轻轻揽住纤细的腰,温香软玉,满心暖热,“傻瓜,我又不是去参加敢死队。”
冬青仰起头,直视瑾瑜的双目,那双美目里,仿佛有着星辰大海,“敢死队是什么?”
“……”
瑾瑜无语凝噎,气氛正好,冬青不是应该温声软语让他注意安全吗?为什么要问敢死队是什么?
这关注点是不是太歪了!
“那个……敢死队啊……就是明知道有去无回,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参与,所以称之为敢死。”
冬青伏在瑾瑜怀里,思索片刻,又仰头道:“嗯,我知道了,不准你去那什么敢死队。”
“哈哈哈不去,绝对不去。”
能有此娇妻,他定十分恋世,打死都不会去敢死队。
“不去就好。”冬青直起身,看了看三狼,“那你告诉我你去镇上做什么?我跟你一起。”
“啊?不行,你赶紧回去。”瑾瑜在冬青跟前少有的强硬。
“哦……那,那至少能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吧?否则你别想走出半步。”冬青紧紧抓住瑾瑜的两根手指。
瑾瑜看冬青柔软小巧的手捏着自己指头,好笑得不行,“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我去踩点,摸清楚赖头的行动轨迹,抓住弱点,一击致命。”
“呃……”冬青心里没底,“那个……尽力而为,实在不行咱们另想办法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冬青站在原地,目送瑾瑜和三狼消失在羊肠小路的尽头。
瑾瑜一去五天不见回转,冬青日日牵肠挂肚,却听话的没有去镇上,只是不自觉往后山的路上观望。
这一次,比上次瑾瑜去湘廊担心更多,观望时间更久。
翠枝看着发愣的冬青,不知是第几次叹气,“冬青,不要太担心,二狗虽然行事跳脱,但很有分寸,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几天不用出摊,翠枝没有做点心,陈君然没有过来,瑾瑜也不在家,大家一起下地,气氛却莫名沉重。
冬青跟家里人转述过瑾瑜的话,大伙算是大体知道瑾瑜的意思,但是一连五天不归家,免不了提心吊胆。
但瑾瑜特意嘱咐过,他可能要浪费五六天时间,在他回来之前,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去镇上。
现在才五天时间,怕去镇上寻找瑾瑜会坏了瑾瑜的事,只得等瑾瑜说的六天过去。
若是六天过去瑾瑜都不见回来,李老汉几人准备去镇上翻个底朝天。
大狗这些天一直在打磨一根木棍,削尖了一头,看样子是在为即将发生的冲突做准备。
整个家愁云惨淡,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化作一声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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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
边巷一个小院子里,有妇孺哭天抢地之声,几个男子拉扯着一个十四五的妙龄少女,发髻散乱的妇人死死抓住女孩的手不放。
“求求你了!珠儿她是无辜的,都怪王行那个挨千刀的,不要带我们珠儿走……”
少女裙角还挂着两个孩童,不过三四岁与十一二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拉姐姐……我替姐姐去吧……”
几个男子忙着掰开妇人的手,听到男童的话,顿时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着男童。
“这小子倒是长得眉清目秀,可惜啊可惜,我们老大不好这口,你没法儿替你姐姐。”
在三四个男子里,有两个眉眼熟悉,仔细一看,竟是上次砸了翠枝摊子那一行人其中之二。
这次是奉了赖头的话,来拉这个名为珠儿的少女去抵债。
虽然赖头在放高利贷,但不是这家人欠了赖头的钱,而是珠儿许配的那家人。
珠儿及笄后不久便许了人家,那家人姓王,珠儿的未婚夫名王行,排第三。
哪成想王行的父欠了赌债,找赖头借了钱,利滚利越欠越多。
王父还不上钱,竟丧心病狂想用儿子的未婚妻抵债,更丧心病狂的是,王行居然同意用自己的未婚妻为父亲抵债。
赖头看过珠儿后就答应了,珠儿一家蒙在鼓里,眼看婚期渐近,赖头的人却上门来抓珠儿。
那赖头家里没有正妻,倒是有两三个没去官府登记的妾室,全是旁人欠钱用来抵债他就收了去的。
珠儿的家人自然不愿意珠儿去受那份名不正言不顺的罪,何况是为王行那家王八犊子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