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等的小丫鬟推门走了进来,“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坐吗?”
“给我倒碗茶来,再把屏儿那死丫头给我找回来。”她没好气地说着,一屁股坐到圆桌跟前。
小丫鬟手脚麻利地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转身出去帮她找屏儿,但是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人,只能灰溜溜地回来等着被骂。
至于屏儿,此时身在一间阴暗的地牢中。
地牢中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偶尔出现的老鼠,连个人影都不见,只有墙上的长明灯,或明或暗地散发着光亮。
“来人啊!救命啊!”屏儿被捆在一个木头桩子上,拼命地哭喊,可是哭喊了半天,却一个人也喊不来。
她喊得嗓子哑掉,半点声音也发不出,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响,甚至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她觉得仿佛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地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救……救命……”屏儿气若游丝地发出一声求救声,想要抬头看看来人是谁,身上却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头也抬不起来。
沉沉的脚步声就像一把巨大的锤子,不停地敲打着她的心脏。
终于,脚步声的主人停在了她的面前,她看到一双黑色滚金线绣如意纹的快靴,以及黑色的云锦长衫的下摆。
这样的云锦,她认得,只有皇家才有,皇上和宫里的娘娘若是不赏下来,是没人能穿上身的。
一支马鞭出现在她的眼前,紧接着,她被饿得有点脱像的下巴被这支马鞭勾了起来,随即,她看到一个自己这辈子也不想单独面对的男子。
“妳叫屏儿?”慕容羽阴测测地开口,声音中暗藏的杀意冰冻了屏儿的血液。
她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的好。
“大……格勒格勒……大少爷……”也许是饿的,约需是因为过度惊惧,她的牙齿不停地上下撞击。
“很好,还认得我!”
有人给慕容羽搬来一把椅子,慕容羽坐下,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知道为什么带妳来这里吗?”
“奴婢……奴婢不知……”虽然隐隐地猜到了背后的原因,但是出于对自家小姐的忠心,她还是决定装傻。
“呵呵……”慕容羽笑吟吟地站起身。“看来,妳没有接受教训。”
屏儿惊惧地看着他打算扬长而去的身影,本能的恐惧感告诉她,如果慕容羽这次走了,绝对不会再回来,那么,自己很可能就这样饿死在这里,她赶忙振奋了精神,大声央求道:“少爷,别丢下我,我错了,你想问什么,我说……”
她不过是一个自幼生长在闺阁里的小丫鬟,今年只有十六岁,并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先被晾了那么久,心理防线本来就薄弱,如今慕容羽又摆出了一副任她自生自灭的态度,她能不恐惧吗?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像她这种花样年纪,对未来还有憧憬的,更是不想死。
慕容羽这才走了回来,重新坐下,翘起脚道:“希望这一次妳能如我所愿!”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轻,但是屏儿却从中听出一丝死亡的恐惧。
“我……不……不知道大少爷想……想知道什么?”此时的屏儿,心中仍有一丝期盼,或许,或许大少爷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慕容羽又笑了,那样的一抹如沐春风的笑,绽放在这样一张英俊的脸孔上,却吓得屏儿的心脏一阵紧缩。
“屏儿,妳不老实!”轻轻的指控,吓得屏儿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
她忍不住哭道:“大少爷饶命,求大少爷给我一口水喝,我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大少爷。”
慕容羽姿态淡若地摆了摆手,站在他身后的随风走过来,手上拎着一个水囊,拔开了塞子,喂她喝了几口水,
几口清凉的水液下肚,屏儿的精神好了一点,这才开口道:“那天,有人给霞小姐送了一封信,小姐看完以后,就开始大笑,笑得我们都觉得慎得慌,后来霞小姐就给了我娘一百两银子,让我娘散布流言,说状元公戴了绿帽子,娶了个婚前失贞的女子。但是因为状元府的老夫人从来都不出门,所以此事传不过去,小姐又叫我收买了在状元府的浣衣房做事的张婆子。我给了张婆子五十两银子,让她把事情告诉了状元府的老夫人。大少爷,这都是小姐让我做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那封信还在吗?”慕容羽沉着眼眸,声音清淡得有些飘渺,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孔让屏儿胆战心惊的。
“奴婢……奴婢被抓进来之前还在,就在霞小姐床头的暗格里,现在还在不在,奴婢就不知道了。”
慕容羽突然抬眸,漆黑的眸子如一把乌黑的刀子似的凌迟着她的脸孔,“那好,我来问妳,妳想活着吗?”
“想,奴婢想活!”屏儿点头如捣蒜,能活着,谁又会想死?
再说了,慕容文霞绝对不是一个善良的主子,就算她是大丫头,平常也没少挨打骂。
做这样的缺德事也是逼不得已。
“那到了堂上,知道该怎么说吗?”
“知道!”屏儿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心中惊惧,这……怎么还要过堂的吗?
慕容羽起身向外走去,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才开口道:“把她洗干净,明天一早送到京都府去。”
侍卫便去找了两个婆子过来,把屏儿从木头桩子上放了下来,带到地面上,打了桶凉水给她梳洗了一下,又丢给她一身衣裳,让她给换上。
转天一大早,顾清阳便来到了六福居,六福居可以说是都城最高档的茶楼,想在这里喝壶茶,至少也得十两银子。
他也没去二楼的包间,便在一楼的大厅里,随便在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下,然后叫了一壶茶,四样干果,便自斟自饮起来。
不一会儿,茶楼就开始上客人了。
基本上,到茶楼来喝茶的,都是男人,要说起八卦,男人一点也不比女人差。
谁家的男人妻管严啦,谁家的婆娘太彪悍啦,谁家又纳了一房标致的小妾啦,哪家青楼又来了漂亮姑娘啦,总之,在这种地方,形形色色的消息都能听得到。
突然,有一桌的两个男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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