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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神断 第198节(1 / 2)

房间只是预定了,三人要去阮家宅子看一看。

闻寂雪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进镇子时有意放开耳力探听,正好听见大街上有人谈论昨日大火,还提到“阮家”,这才有询问小二一节。

“看来是晚了一步。”穆清彦不必回溯就猜到了,这把火跟朱漪脱不得干系,否则哪里这样凑巧。

大街走到尽头,有一座石桥架在荷塘上,荷塘不算宽,但挺长,桥两头或是茶楼,或是酒肆,眼下冬闲,客人不少,喝喝茶、品品酒、说说话,端的悠闲自在。荷塘那一头位置有些偏,住户不多,家家户户宅子都挺新挺大,显见得是后来重修的。

阮家老宅很显眼,一眼望去,白雪皑皑掩映着黑漆漆的木石砖瓦,院墙虽完好,但里头的屋子被大火焚烧,坍塌了不少。

马车停在桥这边,穆清彦和闻寂雪下了车,紧了紧大氅,慢悠悠的朝对面走。

焦礼直接去桥头的酒肆,要上一碗酒,跟人搭搭话,很快就摸清了阮家的情况。阮家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昨夜大火,现今镇子上说的都是阮家。

阮家大门紧闭,落着锁,有两三个年轻人裹着半旧棉袄、缩着肩膀,冲着阮家低声谈论,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显见得没打什么好主意。然而这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爬墙进去,再者说事儿才出,镇子看的严,如今只能心里痒痒。

没有进宅子,具体什么情况不好回溯,但朱漪进出宅子的身影很清楚。

朱漪离开后,宅子起火。

这火正是朱漪所为。

“朱漪走时,手中多了个包袱。”穆清彦注意到了,但猜不出里头是什么。

“晚上再来看看。”闻寂雪在大门“阮宅”二字上扫了扫,没能和江湖中哪个人物联系起来。阮姓少见,若真这么个人,不会毫无印象。

回到客栈,从焦礼口中知晓了阮家的情况。

阮家是外来户,四十多年前搬到长平镇,说是在附近买了几座山,做木材生意,他们家没什么人,干脆搬到这里落户。阮家来时是一对夫妻,带着十来个男女仆从,买了地皮建房。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稀奇的是,阮家这般富足,阮老爷又正值年富力强,却只守着一个夫人。这位阮夫人倒是挺能生,一气儿生了七个姑娘,将近五十岁时才得了个小子。

镇上一开玩笑,便说阮家有“七仙女儿”。

这么一听,竟是和云家庄一样。

或者说,是佘娘子执念深,将阮家的情况“搬入”了云家庄。

阮家夫妻疼女儿,给女儿的陪嫁丰厚,加上阮家姑娘们品貌双全,嫁的都不错。谁知二十年前,先是阮家外嫁的姑娘们莫名出事,间隔不过两三天,全都是吃饭吃到一半,倒地气绝,全都是中毒死的。流言四起,都说是阮家得罪了狠人,对方是先拿外嫁女开刀呢。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说法,不到半个月,阮家上下二三十口人也都死了。哪怕他们对饮食一再小心,还是没躲过。

当年这事儿闹的很大,知府亲自来查案,依旧不了了之。

阮家没什么近亲,倒是有个隔房的堂侄,阮家这份家业就归了他。

镇上人虽羡慕眼红,可阮家死了那么多人,大白天都没人敢靠近。阮家堂侄同样不敢住,只派个聋哑老仆看房子,每逢年节给阮家人上坟烧纸,便是那几座山头都转卖了。

所谓“阮家隔房的堂侄”怕是有猫腻,毕竟每年回来上坟祭祖的是佘娘子。

对此,他们额外打听了阮家四姑娘的情况。

楠熙曾说过,佘娘子在阮家姊妹中行四,估摸着是做女儿养大。

二十年前正是佘娘子退隐江湖的时间,如此凑巧,想来跟阮家灭门也有关系。再打听具体时间,阮家出事是从三月到四月,短短一个月,自外嫁女到阮家死的一个不剩。同一时间,佘娘子却在外作案,劫的就是封停之父所押的那趟镖。也是在那次作案后,佘娘子便从江湖销声匿迹。

阮四姑娘名叫阮熙君,身体不大好,迟迟没有定亲。在其十五岁时,一场高热,人没抗住,没了。

阮熙君死亡,距离阮家出事,中间足有二十年。

如此,略一推算,如今的佘娘子少说有五十五岁。不得不说,单单看其面相,一点儿瞧不出来。

若其十五岁是诈死,距离其出现在江湖上犯案,中间还有五年空白期呢。这五年又发生了什么事?

且不提佘娘子身上的未解谜团,单单阮家就有些不清不楚。好比:阮家为何会养阮熙君?阮熙君必然不是阮家亲子,否则阮家迟迟没儿子,绝对不会把他充作女儿教养。

天色擦黑,吃了晚饭,镇上就更安静了。

两人来到阮家宅子。

到处都是白雪,两人目力也不错,视物不成问题。

根据宅子的布局来看,烧毁最严重的是内宅,连在一处的两三个院子几乎都烧光了。这些院子不算太大,离花园略近,又在主院附近,应该是给阮家姑娘们住的。从内部起火,尤其是阮家已无人居住的情况下,是人都猜到这火烧的不简单。

看守宅子的聋哑老仆也死了,就倒在院子里,身上没有伤痕,是冻死的。

——时间回到昨夜。

到处黑漆漆的,风声尖利,吹得窗户呜呜作响。

阮家老宅不似别家,只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屋子各处挪动。聋哑老仆看着要变天,提着灯笼各处查看,将门窗都关好。刚查完一处,一转身就见跟前飘来一抹影子,惊骇的跌倒在地,长大了嘴巴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出现在这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朱漪!

“这宅子除了你,还有谁?”朱漪问道。

聋哑老仆连连摇头摆手,双手不停比划,不知说些什么。

“指给我看!”朱漪不耐。

老仆依旧是摆手,后来干脆跪地磕头,满眼恐惧。

朱漪突然转了话锋:“年底回来祭祖的人,住在哪里?”

老仆颤巍巍抬手朝后院一指,并将人领到一处小院子。

若要仔细观察,这个小院子明显更干净,花草修剪的也格外好。院门、房门都落了锁,朱漪直接破开,在几间屋子看了看,最终举着火折子进了主卧。这是女子的闺房,一应用具摆设不显陈旧,粉白、粉蓝、鹅黄等色,彰显着妙龄少女的娇俏。

朱漪仔细搜循着每一处,终于在罩子床的床板下发现了一个机关扭,一按,床板下陷,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顺着石阶儿朝下,空气潮湿憋闷,带着古怪的腥臭腐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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