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娇说着,瞅了瞅纪少瑜,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纪少瑜想了一会,认真道:“你知道这几天的石榴熟了吗?”
赵玉娇傻傻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了,她前天不是还在吃吗?
纪少瑜接着道:“你耍剑的时候,那圆滚滚的身影让我想到了,一个熟了的石榴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
然后嘭地砸在地上。”
赵玉娇拧着纪少瑜手背上的皮肉,阴笑道:“那按照你这个说法,我跑起来也是东倒西歪的?”
纪少瑜忍着痛,一本正经道:“那倒不至于,你要真想强身健体呢,下一次我们回清溪村的时候,我跟你大哥坐马车,你跟在马车后面跑回去就行了。”
“想当初清溪村还很穷的时候,我记得的大家伙进城都是走路的,一天一个来回,还挑柴背炭,辛苦得很。”
赵玉娇没有纪少瑜说的那些记忆,不过她到是听她爷爷说起过。
纪少瑜是过了苦日子的人,这点她到是清楚的。
“我记得我爹说过,少瑜哥哥很能吃苦的,而且还会偷偷练武。”
“小时候我哥和我姐为了我爹的武功秘籍争得面红耳赤的,可我家现在已经找不到我爹收藏的武功秘籍了。”
“哈哈哈哈…”纪少瑜大笑。
他没有想到,玉娇竟然对这件事有印象?
他老师年轻的时候,估计也跟杜鸣那小子一样,有什么大侠梦。
从什么地方买来的武功秘籍他不知道,不过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那时玉娇还小,根本不知道赵玉书和赵玉婵翻出这本武功秘籍的时候,房前屋后地抢,你哭我喊地夺。
后来他老师实在是受不了了,让他们三个人背诗,谁背得好就给谁。
最后自然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想来也是好笑,他信以为真,练了足足大半年的时间。
后来与他爹去远处卖根雕,走的地方多了,见识的人也多了,才渐渐明白,那哪里是什么武功秘籍啊?
那不过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基本功罢了。
可正因为儿时练下的基本功,才让他以后来学习剑术的时候,突飞猛进。
当然,那些记忆,又不是玉娇所能知道的了。
纪少瑜玩味地看着玉娇,难忍愉悦地道:“那本武功秘籍确实在我那里,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吧,等我回去数一数那武功秘籍一共有多少页。”
“有一页的话,你就帮我洗一件衣服,有十页的话,你就帮我洗十件衣服,等你把页数对等的衣服都帮我洗完了,我就把武功秘籍传授给你。”
“还传授?”赵玉娇嘴角微抽,无语地瞪视着纪少瑜。
“少瑜哥哥真当我跟小鸣子一样,有他那闯荡江湖的心思?”
赵玉娇鄙夷,她只不过是突然想起,纪少瑜那点武功底子,似乎就是因为她爹的那本武功秘籍。
不过后来他从什么地方学了剑术的,她就真不知道了。
“杜鸣是因为你三姨父常年走镖,走南闯北认识不少人物,所以才心存向往。”
“不过真正的江湖势力,就像各地盘踞的地头蛇一样,并不是那么好闯的。”
“比如呢?”
“少瑜哥哥说说呗!”赵玉娇很想听。
纪少瑜看着十分期待的玉娇,想了想道:“那就给你说一个关于江湖的吧。”
“往上翻两百年,青州城里有一家船行。这家船行的主人姓顾,叫顾昂。”
“船行走水路,运河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时的顾昂可谓是一呼百应,可顾家的覆灭却是一夕之间。”
“货船沉了,因为死了不少人,官府介入调查。”
“结果发现那些货船里运载的都是兵器,于是整个顾家以谋反罪论处,家产全被充公,顾家人也被判了斩首。”
“行刑的那一天,有受过顾家恩惠的人结盟,救下了顾家人。”
“传言说青州总兵早就觊觎了顾家之财,设局陷害顾家的。”
“自此以后,江湖势力与官府鲜少往来,常年走南闯北的那些人,并不是杜鸣口中的大侠,他们多半是死契之奴。”
“他们为各方势力谋利,即便不幸枉死,官府也是不能追究的。”
赵玉娇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侠梦,这会听纪少瑜这样说什么死契之奴,便也能想象是各方势力提防官府借机生事,从而在用人上面,便已经掌控其生死。
“怪不得我三姨父要亲自护送我爹去省城参加秋闱,倘若路上遇到什么冲突,以我爹的身手,怎么可能会是那些混江湖的对手?”
赵玉娇轻叹道,这会她又有些担心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