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7节</h1>
“嗯,娘也是。”回应她的是少女软糯的声音。
从西屋出来,徐书怡的眼睛又朝东屋望了望。东屋里,油灯还在静静燃烧着,平常这个时候崔长河应该睡下了,也不知今日怎么回事。
这般想着,她的脚步不由地往东边移了几步,但随即她又停了下来,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算了,还是别去看的好,也省的到时尴尬。”
东屋里,崔长河此时正低头全神贯注地雕刻着什么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朵漂亮的荷花图案出现了。
呼,崔长河看着新刻好的花样,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古铜色的脸上现出了欣喜的笑容。这把梳篦终于做好了,为了给孩子他娘一个惊喜,前面好些个制作的工序他都是在别人家完成的。一直等到梳篦成了形,他才带回家来雕刻。
崔长河握着梳篦,心里充满了希望,明日送给孩子他娘,她应该会很高兴的吧。一高兴之下,说不准就会重新搬回来了。
打呼噜的事,他也找了朱大夫好几次,最后更是连镇上的大夫那儿也问过了。幸好在他的恳求之下,大夫给了他一套按摩穴位的手法,他每天早晚坚持按摩一次,现在数数已有些日子了,按理说效果肯定有一些了。嘿嘿,只要自己不打呼噜了,孩子他娘应该不会再反对了吧。
这个晚上,崔长河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梦,在梦里,他梦到了无数荷花开放的场景,一片粉色的花海当中,一位妇人高高举着一只梳篦朝他不停地挥舞着手臂。
第34章妹妹
次日,徐书怡依旧起了个大早。
房门一打开,她瞬间愣住了。
门口此时站了一个人,黑亮的眼睛闪动着光芒,直直地落到了徐书怡的脸庞上。
“他爹,你怎么......”
诧异的话还未说完,崔长河已经拉住了她的手,将昨晚刚做好的梳篦塞了过去。
徐书怡抬起手一看,原来是一只十分精巧的桃木梳子,双面刻有荷花的图案,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声音里透露出小小的兴奋:“这个是你做的?”
崔长河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喜意,忙高兴地应道:“昨晚才做好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徐书怡用力地点头道:“喜欢,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崔长河略带惊讶地看了眼徐书怡,以前也送过梳篦啊,孩子他娘难道忘记了?再一想,又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早知道,他应该每年送一只梳篦的。
正暗自懊恼着,徐书怡这边又开口问了:“做这个难不难?你的手艺这么好,完全可以做这个去卖钱了!”
崔长河摇了摇头,笑道:“咱们这儿离长宁不远,街上卖的梳篦多是从长宁贩过来的,长宁的梳篦花样多,样式新,制作精细,我这个......差得远了。”
徐书怡爱不释手地摸着梳篦道:“我觉得你制作的就已经很好了,上面的荷花刻得也很好看,我很喜欢。”
崔长河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同时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更大的把握:“他娘,早知你喜欢,我就多做几只了。那啥,上次不是......”可惜话才开了个头,从东厢房里走出来了个人,对着他们就喊:“爹,娘,早啊!”
崔长河回过头瞪了瞪大儿子,就知道你不是个省心的,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
“你瞎咋呼什么?没见你娘和我在说话呢吗?”
崔庆林摸摸鼻子,憨憨一笑道:“那爹和娘说话,我去挑水。”
崔长河像赶苍蝇似地道:“快去,快去!”
话音刚落,崔长河又悲催的发现,就在这个时候,西厢房的门也开了,崔庆森披着衣服,揉着惺忪的睡眼道:“爹,娘,你们这么早起来了。我还以为今儿我是第一个呢。”
顿了顿,他说道:“我和大哥要去镇上干活,可能晚上要回来得晚一些了。三水哥帮我们在镇上找了个好活计,一天管一顿饭,还能拿十二文工钱。”
徐书怡问道:“那要不要晚上去接你们?”
崔庆森道:“不用,三水哥会捎我们回来。”
徐书怡对崔长河道:“他爹,两个孩子看来要早的走,我先去厨房。有什么话,咱们等下再说。”
见此,崔长河还能说什么呢,点头同意道:“我去劈柴。”
徐书怡做早饭的工夫,陈氏和崔兰花她们也起来了。
崔兰花很快就抢了她二哥烧灶的活,说道:“二哥帮二嫂端水去吧,这儿有我呢。”
徐书怡也笑着道:“自个儿的媳妇自个儿疼去!
崔庆森嘿嘿干笑两声,走了出去。
崔家的早餐以白米粥为主,佐餐是萝卜干,咸菜和咸鸭蛋。徐书怡有的时候还会给玉梅和玉芬两个孩子蒸上碗鸡蛋羹。
饭桌上,崔玉梅举着勺子道:“奶,第一口给您吃。”
徐书怡微笑着拒绝她:“奶同你说过很多次了,奶不爱吃这个。玉梅乖,给你娘吃吧。”
崔玉梅又把勺子举到陈氏的嘴边,同样被陈氏给拒绝了:“娘不吃,娘有蛋吃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羞愧,近段日子家里的鸡蛋不知道被她吃了多少了,一天至少一个,本来家里可以留着可以卖钱的,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除了崔玉梅,其他人根本没留意到陈氏的神情,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道:“那好吧,这么一大碗鸡蛋羹可不是便宜我了嘛。”
崔兰花放下碗,逗她道:“玉梅,怎么把我给忘记了?小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崔玉梅立马站起来,一脸小狗腿样地噌到崔兰花的身边,露齿笑道:“我怎么能忘了顶顶可爱美丽的小姑姑呢。”
这么小的孩子,做出这么副谄媚的样子,顿时引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早饭过后,崔长河愣是没找到和徐书怡单独相处的机会,眼看着日头升上来了,他只好背起锄头垂头丧气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