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提步往外走:“将军是扭伤了脚吗,怎么会让沈将军送回来?还是说今日晚归是跟人喝酒去了,喝得烂醉如泥,无法走路,所以才让沈将军送他的吗?”
亲兵没有说话,一张脸惨白的没有颜色,乳娘顿觉有事,揪住那亲兵:“怎么回事?”
亲兵面上十分为难,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顾夫人已经端着她亲手做的杏仁酥朝着前厅走去了。
前厅之中,沈玉楼长身玉立,站在厅中,厅中摆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顾夫人停住了脚步,突然间没有勇气再往前踏一步,目光落在在盖在白布的担架上片刻,随后移开目光,在厅中搜索,却没有发现顾将军的身影。
沈玉楼看到顾夫人出来,当即行礼:“顾夫人,节哀。”
顾夫人手中的盘子摔在地上,杏仁酥滚落一地,顾夫人神色呆滞,甚至是不敢置信,一步一步朝着放在地上的担架上走去,走到担架旁时,却无力的跪坐在地上,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可是手颤抖得厉害,试了几次,都没能将白布揭开。
有亲兵看不过去,想要帮忙,却被沈玉楼阻止了,前几日,伯清侯次子被人刺杀,今日上将军顾长风也被人刺杀身亡,背后之人当真是愈发的张狂了。
顾夫人终于揭开了白布,露出白布遮盖下顾将军的容颜,顾夫人看着顾将军安静的睡颜,拿出帕子,去擦顾将军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十分的有耐心。
“顾夫人,请节哀,顾将军在回府的途中,遭遇刺杀,我们赶到的时候,顾将军已经不行了。”沈玉楼将事情的经过告知顾夫人,顾夫人确是不为所动,只是将顾将军脸上的血迹擦干。
“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杏仁酥,第一次做成功了,你都不尝一口吗?”顾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无声的哭泣,明明早晨出门的时候还说过,晚上回来做她喜欢的红烧鱼,等回来的确是他的尸体。
“爹。”顾颜收到顾将军遇害的消息,几乎是从王府狂奔过来的,脸上被眼泪冲刷出数道印记,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看到担架上的顾将军,扑上去哭得声嘶力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顾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不久前还在说,下次跟娘一起去府中看她,可是转眼间,父亲就成了一具尸体,躺在担架上,再也不会跟她切磋玩耍了。
“十四王妃,顾夫人,我们怀疑杀害顾将军的人跟杀害伯清侯府次子的人是同一批人。”沈玉楼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顾颜哭得泪眼婆娑,抬起头去看沈玉楼:“那凶手是谁?”
“我们还在查,不过请……”
“沈将军,请回吧,今日多谢你们送我家将军回来了,我们还要准备发丧。”顾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终归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人,并不是普通居家妇人,面对丈夫的突然被杀,就失去理智,失去方向,相反顾夫人因为顾将军的死,愤怒到了极点,却也冷静到了极致。
沈玉楼看了一眼冷静下来的顾夫人,告辞离去,背后下手杀害顾将军的人,不管是谁,都惹怒了一个了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