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死不悔改,元小满是该说陈莲花死心眼还是该说她大胆呢。她直接听笑了,转身坐在那软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地上跟丧家犬一个样的陈莲花,笑道:“陈莲花,你倒是真敢说啊!我来就是问问你这字据你认与不认,要个结果。谁告诉我是来求你的?还是你自个儿想的?”
说罢也不等着地上的陈莲花回答,元小满又笑了两声,那笑声要多嘲讽有多嘲讽,她说道:“你还真敢想,我凭啥子求你?你做点心那手艺还是跟我学的,做出那种四不像的东西还好意思在我跟前儿耍横,也不嫌面上臊得慌。就凭这些,你还想我求你,你是真敢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啊。”
元小满说起难听话,那些话就跟刀子似的戳到陈莲花身上,扎到她心里。陈莲花憋红了脸,身上的疼也不管了,从地上爬起来,一扭头就瞧见元小满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耀武扬威地瞅着她,心中的无名火顿时烧了起来,一个猛子扑向元小满,被对方偏身躲过。
“元小满,你有本事别躲啊!”陈莲花还想动手,元小满只是凉凉说道:“陈莲花,你打不过,省省吧。”就算元小满这么说,陈莲花还是不死心,张牙舞爪地往元小满身上扑,又结结实实挨了元小满一巴掌,另一张脸马上也红肿起来,这下两边脸对称了。
“是你该躲着我才对。”元小满一手捏着陈莲花的下巴,也不管这人是有多少恨意,把自个儿想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你打不过我还来我跟前儿凑,这不是讨打吗?我自然会成全你。至于你要收拾我,这县衙是你开的还是你嫁给了县太爷他儿子,你就敢用这事儿威胁我?你还真是不长脑子啊。”
“莫非你想用孟府的关系?那就更是可笑,现在是咱俩人关系不睦,你要是动用孟府关系收拾我,那就是福悦酒楼和宝祥酒楼的事儿。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掌柜的可不止看我不顺眼,他瞧你应该也是不大欢喜。我再不济还能想出法子帮他赚银钱,你呢?除了做蛋糕还会别的吗?”
陈莲花说不出话来,元小满就继续说:“点心是我想出来的,你用我吃剩的东西拿出来当招牌,还想让我求你,还真是可笑。陈莲花,今个儿我就给你说个明白。这蛋糕啊,你想卖就卖吧,赚钱法子我多的是,我不稀罕。至于你啥子要找县太爷告状,你大可告去。你今个儿递了状纸,明个儿这字据就会在大街小巷里传开。我不用在县衙里告赢你,只用把这消息散开,你看看这一人一口唾沫能不能把你给淹死?流言蜚语有多害人,你比我更清楚吧。咋说,你也是投过河的人,见过世面。”
人相处久了,就知道哪一处是软肋,刀子往哪一处捅会让人疼。陈莲花知道元小满的痛处在哪儿,元小满也清楚陈莲花的软肋在哪儿。陈莲花能伤着她,害她一次,那元小满也能做出这种事情。
投河……陈莲花浑身抖得厉害,元小满松开手,拍了拍陈莲花的脸说道:“哦,对了。元大柱还在县大牢里关着吧?”
陈莲花终是慌了,被人逼着投河的恐惧,醉汉纠缠的恶心,元小满的威胁在她耳边缠绕成团,把她紧紧包裹起来,容不得她逃脱。她紧紧抱住自己,“元小满,我凭啥子不如你?瞧瞧你现在说的话,做的事儿,跟我有啥区别?”
“我跟你当然是有区别的。”元小满义正言辞地回答陈莲花,认真告诉她说道:“我啊讨厌一个人,做事可比你狠多了。这点我跟你可太不一样了,别总说比来比去的话,你想跟我比,我还不屑跟你排在一块儿呢。甭拿着那些条条框框套在我身上,我又不是啥活菩萨,没那么宽宏大度。咱们这事儿只是刚开始,你且等着吧。”
说罢元小满一甩衣袖离开了屋子,路上遇到丫鬟小厮就说陈莲花睡下了,让他们没事儿不要去打扰。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陆沉坐在马车上等着元小满,见她出来了,道:“上车吧。”
元小满跳上马车,陆沉扬起马鞭,马车往前行驶而去。他问元小满道:“你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是都说完了,心里痛快多了。”元小满可不是啥活菩萨,她更愿意当一面镜子,谁咋样对她,她就咋样对那个人。别拿着那么仁义道德绑在她身上,论在腌臜的手段,她也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