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知道的。孟彤说着便出了院门,听着里头春二娘把门插上,才转头钻进林子往山脚走去。
抓野兔其实很简单,都说狡兔三窟,但其实野兔洞有时远不只三个,只要瞅准了兔子洞的数量,把其它的都堵住,只留最近的两个洞口,点燃枯草树枝塞住一个洞口,洞里的野兔就会从仅剩的一个洞口跑出来。
前世做野外培训时,常玩的就是抓野兔,堵兔子洞孟彤做起来熟门熟路。拔了野草枯技熟练的扎成一捆,孟彤掏出打火石把火点着,等火整个烧起来才将之塞进兔子洞,然后迅速蹿到另一个洞口,用糊了泥的漆盖半堵住洞口,等野兔跑出来一只,她就揪住耳朵拔出来,一边用膝兽把洞口堵的只剩下一丝缝隙,一边用草绳迅速把野兔四腿绑好扔进背篓。
如此依法炮制,仅一个兔子窝,孟彤竟就抓了两大五小七只野兔,五只小的野兔也是相较于那两只大的而言,就是小的每只也差不多有三四斤重,都肥的很,直接就把个背篓给装满了。
孟彤在心里照着铁头告诉她的价钱算计着七只野兔的价值,嘴角不自禁就咧了开来。这七只野兔,不算肉,光兔子皮就值半两银子,这山脚边的兔子窝不要太多,她只要多掏几窝,很快就能把借的十两银子还上了。
近三十多斤的背篓压在孟彤单薄的肩上有些重,但一想到这些兔子的价值,肩头的重量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
孟彤背着兔子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还到家。叫开门进了院子,孟彤回身顺手把院门插上,便扯着春二娘回了屋,一直到进了自己那间屋,她才把肩上的背篓卸下,把背篓里面绑了四肢的野兔一只只的掏出来。
春二娘看得瞪大了眼,这这都是哪儿来的?
林子那边抓的,俺前几天在林子转悠,发现了好几个兔子窝,怕给咱家帮忙的那些乡亲们发现,还紧张了好些天呢,幸好他们都没往林子里去。孟彤抬头叮嘱春二娘,娘,这事儿您可别跟人说实话,要是有人问起,您就说是俺们活不下去了,俺偷偷上山抓的。俺们都穷成这样了,要真跟大家伙儿说了,咱们自己可就没活路了。再说俺奶和俺叔他们可见不的俺们过好日子,要是叫他们知道了俺在林子里抓到了兔子,还指不定会闹出啥事儿呢。
孟大听到两人的话,下炕趿了鞋过来看了地上的兔子一眼,略微沉吟了下,便道:这事儿不跟别人说也不成,这兔子皮比肉贵,咱们自己杀了吃就太糟蹋了,让你平九叔拿去镇上能换不少银钱呢。
那就只告诉平九叔,就说是俺偷偷上山抓住的。林子里今年能生兔子,明年后年肯定也能生,乡亲们捡柴也不敢进林子深处,凭着这些兔子,只要省着点儿花用,保咱家三口人活下去是肯定没问题的。孟彤说着提起背篓站起来,冲孟大和春二娘笑道:林子里还有好几个兔子洞,俺趁着时辰还早,再去两趟,等把几个兔子窝都掏了,回头等平九婶来了,咱就拜托她给俺们把兔子拿去镇上卖了。
孟大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子,有些不舍的道:让你娘跟你一起去。
不用的,爹,俺自己能行的。孟彤把背篓背到背上,一脸认真的道:娘还是在家呆着,平九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镇上回来,万一她来了,家里只剩下爹您一人,可咋说话呀。
☆、31伤
乡野之地,虽然男女大防没那么严谨,但也还是有的。要家里只剩下孟大一人,邵氏来了都不好进门说话了。孟大顿时就不话说了,只叮咛孟彤,那你小心些,早去早回。
孟彤答应一声,便开门出了院子,照旧等春二娘插上门才转身往林子里走。如此来回了五趟,孟彤肩头被磨的红肿破皮,实在痛的受不了,才歇了再去掏几窝的心思。可就是这样,也带回了足足三十八只兔子。
春二娘脸上满是喜色,孟大却看着满地的兔子叹气,这么多兔子,说是你一人上山抓的,可没人会信。
孟彤满不在乎的笑道:那就说是俺娘和俺一起上山抓的呗。又转头对春二娘叮咛道:娘,不管谁问你兔子是不是你跟俺上山抓的,你都点头,要是他们再要问别的,您就低头别说话。
中!春二娘跟个听话的孩子般一脸认真应道,俺一定不说话。
孟彤忍不住笑了起来,孟大无奈的看了眼老实的妻子,又看向这几天明显活泼开朗了许多的女儿,最终还是舍不得训她,只能摇摇头转身回炕上坐着去了。
此时日近午时,春二娘进厨房盛了三碗略稠的粥,孟彤乖巧的端了一碗送到炕上给孟大,才回去厨房端自己的份。家里除了糙米连盐和糖都没有,可没了孟家那些极品的骚扰和压迫,就算吃着淡而无味的粥,孟彤也觉得是在吃山珍海味般津津有味。
吃过了午饭,邵氏还没来,春二娘洗干净了锅,孟彤这才叫她烧了点水,用来擦洗自己破了皮的双肩。止血的伤药,上次九平给得还有剩下一点,正好可以用来治这双肩上的伤。
春二娘看着孟彤渗血的双肩,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这孩子,肩膀磨成这样怎么也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