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岚禹勉为其难地接受,亲自送了宁桐回怡红楼。回去的路上,宁桐突然问道:“岚禹,你介意我经营怡红楼这门生意吗?”
傅岚禹微微一愣,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介意倒是谈不上,怡红楼如今早不是青楼了。但,你毕竟是个女子,能在幕后亦或是不去做这门生意是最好的。不过,现在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有我在,你也吃不了亏。”
宁桐嘴角一扬,小脸绯红,笑说道:“我可没答应一定就要嫁给你啊,你可别得意太早了。”
傅岚禹宠溺地看着宁桐一笑,也不与她计较,将她送到了怡红楼她的闺房里,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无双听说宁桐回来了,当下就放下手中的活儿,急匆匆地就去找她。见到宁桐安然无恙,脸上带着欢喜甜蜜的笑意坐在椅子上发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敲了敲门,见宁桐拉回神思便迈进门槛。
“一回来就发呆,眉眼间的笑怎么藏都藏不住,是遇到什么欢喜的事儿了?”
宁桐一把抱着无双,嘻嘻一笑,说道:“双儿,我可想死你了。在傅府的这一个多月,好几次想回来看你,可都没办法出来。”
无双惊愣,问道:“这一个多月,你都住在傅府?是傅公子照顾你的吗?”
宁桐娇羞一笑,点头不语。无双温和一笑,轻语道:“想来,傅公子必然是把你照顾得很好。”
宁桐没有注意到云无双眉梢的失落,见她替自己感到高兴,忍不住想把心里的悄悄话与她分享。
“双儿,你以前说过,你看得出来傅岚禹是喜欢我的。你说,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呢?”
无双轻轻一笑,说:“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比较准的,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我晓得,从很早的时候,他看你的眼神就和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似乎眼里除了你,再也看不到别人了。”
宁桐的笑意溢于言表,附在无双耳侧,悄声说道:“我与他是两情相悦,我们都表明了彼此的心意了。”
无双只觉得心里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入,当匕首拔出来的时候,她以为会血如泉注。但匕首拔出来后,心口并没有血迹,而是窒息般的痛。
她觉得难过失落,甚至有些生无可恋,但是被她所爱的女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池宁桐,她又无法做到去痛恨她。如果非要说恨,那大概只是深深的嫉妒。
无双强自欢颜,轻声说道:“小桐,真为你感到开心,好好对待傅公子。”
宁桐点头,眉间眼角浮现出柔情,欢喜道:“嗯,决定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便对自己说,无论这个男人将来是失意了还是失败了,我都一直会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同甘共苦。有时候我甚至会幻想跟他过小日子的场景,儿女绕膝,小吵小闹,却依然不离不弃。”
无双静静地听着,可她心里分明是那么想哭。待宁桐说完,她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无双回到厨房,切着蔬菜,双眼却渐渐朦胧起来。其实,一开始她便晓得自己对傅岚禹的爱本身就是无望的,不管是她先喜欢上的傅岚禹也好,还是先遇到他的也罢,如果不是注定在一起的人,那只能擦肩而过。
“哎呦。”一声低呼,无双的食指被刀子切到,她吮吸着自己的食指,泪水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翌日,郑子雷听说宁桐已然回到了怡红楼,便赶过来跟她说说园子的事情。见了宁桐,郑子雷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当下便将图样展开放在她的面前,说道:“小桐,再过五六日,园子第二期便全部竣工了。上回,我跟傅兄商量过了,在园子还未完全竣工前,张榜了告示兜揽商家入驻。果然,还是你的目光长远,许多店铺和屋宇已经有人预定下了。”
宁桐听了自是欢喜,兴奋地说道:“真的吗?对了,我还是在提醒你一下啊,北面那个楼阁务必给我留着,日后我会把怡红楼的姑娘们请到那里去。”
郑子雷皱眉,好奇地问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宁桐嘻嘻一笑,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郑子雷,说:“徐妈妈怕到了今年便要离开怡红楼到扬州养老去了。怡红楼如何处置全部由我说了算。我想着,楼里的姐妹们都有一技之长,又是光明正大地靠自己养活自己,不如让她们彻底跟青楼断了瓜葛,也好为自己寻个良配。所以,那楼阁我想开家歌舞培训防。说白了,就是让楼里的姐妹们做个乐师或是舞师,把自己的技艺传授给前来求学的人。顺便,也可以承接一下私人的出演,比如哪个富人家有人做寿或是有喜事,可以请我们楼里的姑娘出动,献出歌舞来助兴,能给她们额外的一些收入。”
郑子雷听得连连点头,赞赏道:“如此甚好,这样对她们和对你都有好处,简直是一举两得。”顿了顿,问道:“那怡红楼你要如何处置?”
宁桐胸有成竹地说道:“听徐妈妈说,怡红楼还有两年的租期。这段时间,我便要准备跟楼里的姑娘们说一说这件事,要是有人愿意跟我便跟着我做事,若是有人不愿意,便随她们去。之后便是开始着手准备将怡红楼盘出去了,如果实在盘不出去,那就空置两年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