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脚步一顿。
柳晏尘却好似并未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在流血,微笑着与她打招呼,“苏姑娘~”
寒天这时也刚好从外面走进来。
不等苏染回应,他就先看见了柳晏尘上衣的血迹,忙跑过去。
“公子您怎么下床了?!”
“哎,您的伤口怎么又流血了?”
“快,快来人啊!!”
边喊着人,边立即搀扶柳晏尘往床榻旁走去。
柳晏尘倒也很配合。
苏染则是仿若未闻的将手中的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只说了句,“别忘了喝。”
说罢,转身走出去。
柳晏尘本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头也不回的清冷背影,上一秒还含笑的墨眸,下一秒顿染阴霾。
拳头也紧紧攥起,咯咯作响。
寒天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怎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让人快去请医官,又安慰自家主子,“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别人不懂,可寒天却太清楚了。
那日,柳晏尘其实是故意激怒谭雪儿让她刺他一剑的。
他是在赌。
赌苏染。
他赌苏染一定会来给他治伤,因为是谭雪儿伤的他。
同时,他也在赌谭雪儿。
他对她说了那么重的话,谭雪儿应该不会再留在苍梧国了。
而苏染若想继续留下找陆顷言,独自一人的她必定会来找他。
毕竟,陆顷言的身份非寻常士兵。
苏染若想最快最顺利的找到陆顷言,那么,他这里绝对是最有利于她的地方。
事实证明,柳晏尘赌赢了。
可他却忘了,即使苏染来了他身边又能如何?
她爱的人是陆顷言,不是他!
床榻上的柳晏尘,眸光渐渐变得冰冷。
伤口的疼痛突然加重,他捂着伤口俊美的容颜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重重咳嗽着。
医官很快跑进来,见自家公子的伤仿佛又加重了,蹙起眉头。
他先是给自家公子把了脉,见柳晏尘并无大碍后,才再次帮他重新包扎伤口。
劝说的话,自然也不会免,“公子若还想活下去,就莫要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他的话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可听到这话的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今日,柳晏尘当真不知道自己的伤口在流血吗?
他的伤口虽然还会痛,可那与伤口撕裂的痛截然不同。
他无非就是在做给某些人看罢了。
柳晏尘无应答。
医官给他包扎完后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寒天见自家公子如此模样,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但他也知道自已的身份以及自家公子的性子,万事不能说的太硬,只能试探的道:
“公子您别再折腾自己了,您莫不是忘了这么多年来您都吃了多少苦么?”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寒天本来想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不值得。
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妥。
他家公子向来爱面子,他若这么说恐怕小命不保。
柳晏尘微微怔神片刻,垂眸看下自己腹部的伤。
突然,就听得他冷嗤了一声。
自何时开始,他居然变成了这样?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作践自己?
这不是他,他不是这样的!
他紧紧攥起拳头,心头的杀气渐渐肆虐开来。
既如此,那他便杀了陆顷言!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似乎看开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