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出,周遭的似乎都安静下来。
有人指着马低声嘀咕道,“瞧见没,这白马儿油光水滑的,我敢打赌,肯定是军中的战马。”
“嗤,”有人嘲弄,“你知道什么是战马么,我看啊,这马肯定是从西北来的,你瞧瞧这毛色,真真是好看得紧。”
“这白马肯定很贵。”
……
被众人围观的马的主人却是皱着眉头看向林东子。
“你怎的在这里?你二姐她们呢?”
来人正是陆长风,他仔细看着林东子,见他只是脸色有些发白,这才放下心来。
林东子却是咧着嘴笑,“我二姐在家,你怎么才回来,我方才差点被人打死了,你帮我报仇。”
一副要人给他出头的模样。
陆长风有些好笑,他牵着马就往前走,“好啊,我帮你打回来,谁欺负了你?”
林东子踮起脚尖就在人群里搜寻,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他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跑了就跑了,不过,我爹你可要想想办法才好。”
两人边走边说,飞快地往林家铺子的方向走。
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不少人对着那匹马仍在品头论足,仿佛这一刻,大家都是最优秀的养马汉子。
之前还追着林东子跑了几条街的几位少年见人走了,这才从人群后冒出头来。
“这可怎么办,那卖酒的姐夫看着便不是好惹的,他方才在马蹄下救人那手你们瞧见没,就是松武镖局的黎师傅怕是都做不到。”
这是个懂些拳脚功夫的。
“那小子不会真让他姐夫来寻仇吧?!咱们肯定打不过人家。”
这是个有自知之明的。
“先回去,去告诉先生,他的得意弟子早退了。”
这是个先发制人的。
几人头碰头嘀咕一阵,忧心忡忡地回去了学堂。
林东子自然不知他方才那一声姐夫,已经让学堂里的几个欺善怕恶的家伙害怕了,他将家里的事都与陆长风说了,然后怏怏不乐地道,“二姐三姐都不告诉我,娘也不许她们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陆长风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大家只是不想影响你读书了,你只要能考中秀才,她们比谁都高兴。”
林东子眼睛亮了起来,他重重地点头,握着拳头道,“我会好好念书的,等将来做了官,她们就不敢再欺负姐姐们了。”
还有几位姐夫,也不敢欺负姐姐。
他想到了曾经的大姐夫,目光不由就落在陆长风的脸上。
他这样的好身手,若是欺负二姐,他能制服得了么。
林东子又有了新的烦恼。
他正苦苦思索着对策,就见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县衙门口。
“姐夫,咱们来这做什么?”
他心下有个猜想,仍是眼巴巴地看着陆长风。
“救爹出来,咱们一道回家!”
陆长风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冷光。
林东子觉得这一刻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可却莫名让人心安。
接下来的事,他觉得就像是在梦中。
姐夫进了衙门,也不知拿了一个什么令牌,那县太爷官服都未穿好便匆匆跑了出来,随后便赔着笑亲自陪着去牢房。
牢房里,林和安一身狼狈地缩在角落里。
林东子趴在牢门外,眼泪就掉了下来。
“爹,咱们回家了。”
林和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慢慢转过身,就见林东子正红着眼趴在门边上。
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飞快地起身走了过去。
“东子,你怎的来了,你娘呢,还有——”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了一旁的陆长风。
“长风,你回来了,”他挤出一丝笑意来,才一动弹,那手腕上的手铐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林和安有些赧然,这模样见未来的女婿,到底有些不妥当,随后又想起自己的罪名,当下脸色就变了。
他慌乱地解释,“长风,这事,真与咱们家无关,那些当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就拿着咱们好玩,特别是这个新来的县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