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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后,接连几日陛下都埋头政事。
每日里最头疼的,不是四更起来五更议事,一直陪臣子引经据典相互扯皮,或是瞧着他们含沙射影明争暗斗,而是那些夹杂在正经奏折里,向他问安的折子。
别的还能算正事,陪着磨磨倒也无妨,唯独这玩意儿浪费时间,又不得不提笔回上“安”、“尚可”。
所幸近来国泰民安,无水患蝗灾,无大旱暴雨,无外敌滋事,更无前些年那般,有世家子弟仗势欺人,甚至闹到了天子面前。
抽出时间回复这些问安的折子,不至于叫陛下过于头疼。
——至于世家子弟仗势欺人,没闹大的便暂且当做没有,实在是管不动,倘若事事皆管,他早晚累死在这御书房里。
且偶尔出几个败坏门风的也无法,大门大户里头龌龊事多的很,前些年又籍由此事,狠狠打压了世家权贵一番。近些年来寒门子弟入仕的多,假若再向世家施压,真当逼急了又是麻烦一桩。
若无那世家把持朝政的十数年,如今必然要轻松许多。还不是放权的时候。陛下放下笔,轻叹口气,拿起茶盏抿了口温茶。
只是日日如此忙碌,虽颇觉疲乏,却依旧难以安眠。
偏明日便是大朝,如有要事相商,坐上整天也有可能,八成抽不出空来歇息。
寝宫内,陛下辗转反侧,过了许久依旧没有睡意,闭眼便是国事,他思忖着这时候叫谁来皆不合礼,于是挥退了随侍的宫人,笑道:“起居郎,来陪陪朕罢。”
起居郎徐荻,徐家庶长子,陛下记得他文章写的可以,长相也算不错。大抵算是中规中矩。
“是。”徐荻应道,走至陛下身侧。
天水徐家的嫡系倒是不争气。陛下暗叹,握上起居郎的手腕,将人带到床上。
从下方去看,同是徐家庶子,徐原与徐荻长的并不相似,应当是都随了母亲的长相。陛下无意多做了解,只懒散解开衣带。
“虽是头次,应当不用朕多说?”他半眯着眼道。
自当是晓得的。起居郎负责记录皇帝言行诏令,纵使与朝臣睡到一块儿去,陛下也不曾有哪次回避过他。
徐荻便点头应是,瞧着面色冷淡,该有的礼数一样不缺。若非他身下那玩意已经抵着腿了,陛下真当要以为起居郎不愿做这档事。
“那便快些……明日大朝,爱卿可莫要太过头了。”陛下笑道,抬腿勾住徐荻的腰。
便是允许他可稍稍放纵些的意思。起居郎的呼吸乱了,俯身在陛下颈侧轻轻啃咬。
陛下抬手止住他的动作:“往下些,这儿挡不住。”
徐荻便从善如流的,在陛下锁骨处咬上一口。
力道不错,陛下便合着眼任徐荻动作,只是半晌未见他向身下探。
既叫人过来,自然是要做到底的。陛下拿腿去蹭徐荻腿间的玩意儿:“进来。”
“明日大朝,臣恐陛下……”徐荻恭敬道。
小心翼翼的,在床上还是这般作态,倒是没意思。陛下把玩起居郎垂落的一簇发丝,敛去笑意,只懒散道:“都做惯这等事了,无碍,爱卿轻些便好。”
“恕臣僭越。”徐荻面色冷淡,手便不安分起来了。
动作是与神色不符的温和。
只是太温和了也不好,那种正搔到痒处却又不够的感觉,实在磨人,就与最初和大将军做时一般无二。陛下想着,也没叫徐荻用力些,他可不希望之后腰疼着坐上整日。
绵长的情潮之中,困意逐渐浮现。
有些困了,但是不想停。
陛下于是轻声说:“若是等会儿朕睡过去了,做到底,想留里面也无妨,记得清理干净。”语气随意,没了平日对左右相等人的纵容。
朝臣之中,起居郎是里陛下最近的职位,几乎可谓是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因而徐荻知晓陛下爱美人,也爱才子。
是不带情欲的偏爱与欣赏。
当初分明做事果决狠厉,对待那些人时,却能一味纵容,不提别人,单说右相林阑,已经如此放肆了,也未曾见陛下动怒。
便是睡朝臣这事儿,起初还是臣子自荐枕席,而陛下竟也纵着,甚至甘愿委身人下。
徐荻知晓方才若是他拒绝,陛下也没甚所谓,并不会迁怒将他发落。
但,难得可在陛下跟前留点印象,倘若讨到陛下欢心,兴许往后仕途……
“是。”徐荻垂眸应道,将陛下最厌烦的,对权势汲汲营营的模样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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