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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炎把手机横过来,对着他连拍几张,这时,苏岱影就在他的镜头里招摇着走远,走向酒店大门。
苏岱影站得笔直,目光如注看着酒店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可别被看穿。其实哪有人能在这时候辨别他是男是女呢,大家都在看他微微不悦的美丽侧脸,和一双绝美的腿,还有一半人偷偷感叹老汪真的有福气;没人发现他的小腿只站了一会儿就在风里微微颤抖了。
“这么累的吗,那高跟鞋岂不是一蹬上就要死了。”他想。
司机把车停好后,就跟上来,陪在他边上,老大吩咐的,怕出什么事。但他偷看过这个女的,那么高,脸又臭,谁敢欺负她。司机想。
大约有十分钟,酒店的隔离带拉起来了,大门推开,开始放人进去。
苏岱影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等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着。
他在徐恩炎手机上看过汪的照片,心想进去找到人,把东西交了就走。
“我交代过了,说你不能发声。小哑女嘛——大家都懂的。”徐恩炎之前说。好像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辛苦你了小影,但毕竟是你求我,这样的事,也没有太过分吧?”
他说,“詹子安一定宝贝你宝贝的不行吧,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徐恩炎很想问:如果我进去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心急如焚来救我?他最后也没问出口。
谁也没想到,那天汪老板来晚了,苏岱影他们往里走时,他也才下车。
苏岱影在赴宴来的女眷里个子最高,也长得好看,姓汪的一眼就看见了他,派人前去把他拦下来。
苏岱影还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了。
汪老板一过来就揽上他的腰,“新来的?从前没见过你。”他说。
苏岱影僵硬着偏过身,刚想解释,突然想到自己一讲话就露馅了,于是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讲话。
汪老板明白了,“嗓子坏了?好,好。”他的手又往下滑,“不能说话的美人,我记得有人之前打过招呼来着,谁来着……”
“是炎哥。”边上的人说。
“哦——”汪老板又去看苏岱影,“你是徐恩炎那小子的人?”
苏岱影听到他的名字,点点头。
男人一看,突然笑起来,“那更好办了……”
说着保镖突然围上来,去抢苏岱影手里的箱子,扭着他往车里拉。苏岱影穿得本来就不方便,他和那些人顶撞还把脚崴了一下,更是反抗不了。被拉上车前,司机还在和那些人纠缠,但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苏岱影眼睁睁看着他被拉远了。
“说好的帮个小忙的,”苏岱影心里吐槽,“这就是小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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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炎这边。
司机突然说,“炎哥,你看,那边是不是苏少爷?好像闹起来了。”司机是个娃娃脸的青年,眼下有颗淡色的泪痣。
徐恩炎从消消乐里回过神来,皱眉摇下窗,“我也看不清啊。”
他又低下头研究小游戏,只剩下三步就能解救小熊,但看起来情况还不太妙,“他不会有事的。老汪请的司机是谁你知道吗……”
“炎哥!快看!”
黑色凯迪拉克一闪而过,徐恩炎抬头,刚好看见坐在后座的苏岱影,紧闭着嘴,在窗口朝外张望。
“这孙子……他真敢!”
徐恩炎赶紧喊司机去追。
他感叹道,“我弟什么都好,就是点儿背啊。什么烂事都叫他遇到了。”
“不是还有你吗,炎哥。”司机笑着踩油门去追。
“有用吗,苏勖当时那么厉害,也没护住他,”徐恩炎看着车顶上的人造星空自言自语,“为了这样的人,家破人亡,值得吗。”
?
徐恩炎感叹还好今天坐的是Amg,油门踩到底变道两次,就追上了老汪的车。苏岱影隔窗看到他,浑圆的大眼一眨不眨,惊讶地张开嘴刚要喊出声,就见徐恩炎掏出了个喇叭(刚刚下车从安保手里抢的),扩音开到最大,大喊:
“黑心老板汪佳明,欠下1.5个亿工程款,抢走工头的漂亮老婆跑了!”
“钱可以慢慢还,老婆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他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车水马龙里,淡色的眼睛被霓虹搅得浑浊起来,看起起来更不像本国人。
徐恩炎举着喇叭,车在汇流处贴近时,他一伸手把喇叭扔进了汪佳明的车后座,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刚才喊话的语音,有点好笑。然后苏岱影看见他爽朗地趴在窗口笑起来,好像小时候恶作剧成功了一样,“喂,快停车吧!”
“下个路口可就有阿sir在管了哦。”他和对面的司机说。
那司机围着蓝迷彩色的面巾,看不清脸,但露出的鼻梁上明显有一点红痕。
果然车越来越多,在下高架的路口堵起来,远远有骑警的警哨传来。
对面的司机明显慌了,按汪老板的授意是让他带着旗袍
', ' ')('小妞回酒店的,现在可好,被炎少发现追了一路,他一紧张就跑到了市区,再这样下去真的说不好要被拦下来盘问。
他想了想,降下车窗道,“人可以给你,别说是我让带走的。”
“没问题,是我抢的,”徐恩炎说,“你现在改行做司机了,阿熠?”
“怎么不挑挑,什么活儿都接啊。”他啧啧两声,从后排的控制面板上把前窗打开,娃娃脸的司机朝后视镜一看,突然喊道,“哥?”
翁祖熠定睛一看,那给炎少开车的,竟然是自己已经患重病去世的弟弟!
翁祖熠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徐恩炎说,“先放人,有空了,我们谈谈,”说着,他对着司机的靠背比了个枪的手势,虚抵在上面威胁道,“最好就这几天,不然我该改主意了。”
他叹气道,“啊,谁叫我就是这种朝令夕改的烂人呢?你说呢阿熠?”
翁祖熠的咬肌紧了紧,“朝令夕改的烂人”正是他在外面形容徐恩炎的话,他在澳门的眼线不容小觑。考虑到弟弟,虽然这小子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就这样突然死而复生出现,翁祖熠内心总归是担心的,他也不想承认,这回有被徐恩炎威胁到。
半晌,徐恩炎只听到对面门锁咔哒一响,翁祖熠对自己说,“动作快点。”
徐恩炎得意地笑笑。
趁着堵车这一会儿,他迅速下车去开车门,一拉开门,靠着车窗上的苏岱影就踉跄地扑进他的怀里。徐恩炎很受用,抱着苏岱影的腿弯把人托起来,丢回自己车上。
在车里才摸摸他惨白的小脸,“吓着了?”
苏岱影偏头躲掉他的手指,吞了口口水,声音涩滞,“你还可以来得再晚点。”
“我没想到他还敢跟我耍心眼,”这是实话,徐恩炎说。他看了看倒霉弟弟疲惫的脸,因为放下姿态,显得更任人采撷,有种荒唐又迷人的倦怠,没话找话道,“鞋脱了吧,脚疼不疼?”
“不疼。”苏岱影说。
“开玩笑,都肿成个山包了。”徐恩炎倾身去摸一把,这回没被躲掉,苏岱影皱着眉抽了口气,徐恩炎拽着他的脚腕往腿上搭,问司机,“车上有冰吗?”
“可能有,出来的急,您看看。”
徐恩炎在储物箱里扒拉几下,找出一包冰袋,哄骗道,“不听话就撕了你的丝袜。”
苏岱影被他幼稚得想死,但真的累,像个玩具娃娃被扯来扯去,现在只想安静睡一会儿,“你看着办吧。”他说。
但冰袋贴上来时他还是痛得脸都皱起来。
徐恩炎终于有了一点点愧疚,“真是出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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