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赶紧劝阮凝,“阮小姐,这次你真的闯祸了,未总生气,你能好过吗?”
阮凝凌厉的眸光扫向赵凡,那眼神能杀人。
“我爸都没了,还有比这更不好过的?!”她嘴唇都在抖,脸一丝血色都没有。
赵凡哑口无言,叹了声后,赶紧追人去了。
走廊里站满了人,审视、猜测、还有压低的议论声。
阮凝骂完了,头疼嗓子也哑了,人虚软无力,靠着墙壁一口气一口气的喘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缓了会儿,才抹掉眼泪,朝电梯走。
出医院,阮凝拦下一辆出租车,“去殡仪馆。”
她要给父亲料理后事。
车驶离,阮凝靠在椅背上,手撑着额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
父亲生前没什么朋友,家里人知道他走了,也只是到这行礼,然后象征性的安慰下阮凝就算完事了。
阮凝的爷爷前年去世了,剩下奶奶跟阮凝的小叔叔一起住,人年前得了中风,躺在床上去不来。
入殓那天,天刚朦朦亮。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走吧,入殓了。”
阮凝打点了这里的工作人员,早晨第一炉火化。
“谢谢。”阮凝推着一辆运送棺木的车,跟着工作人员朝火化室走。
出门左转,是一道略陡的坡,阮凝从后面用力撑着车尾,头低低的,看着脚下的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天冷,地气好像也格外的阴凉,阮凝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浑身直打哆嗦。
到了火化室,工作人员让阮凝最后一次看看父亲。
阮庆元爱穿西装,就算混迹赌场的时候,他也是一身西装,虽然有时候邋遢褶皱,但他始终保持着这个穿衣习惯。
阮凝给他买了身西装,外面穿着件黑色羊绒大衣,他安详的躺在棺木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泪水模糊视线,她看不清人,就一个劲用袖子擦眼睛。
爸……你走了,我怎么办……
工作人员抬腕看手表,“该进去了。”
将阮庆元推进去,阮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声嘶吼,仰天哭叫:
“爸——女儿送你上路了——”
门关上,阮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一个小时后,阮凝接过父亲的骨灰盒,独自走出殡仪馆。
此时,街上清冷,天格外寒,呼出的气被风一吹就散了。
这里不好打车,阮凝就抱着骨灰盒靠着街边走,她人孤零零的,眼睛哭得红肿。
低头看眼父亲的遗像,那是他事业正盛时拍得一张照片,意气风发、风度卓然。
心里的苦涩又如潮涌袭来,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走。
蓦地,一抹晨曦轻拂在她上,阮凝视线动了动,木讷抬起……
天与地,有一束光,刺目、耀眼。
渐渐的,与面前的人重叠。
她,站住了,而他,朝他走来。
苏峥看到阮凝时,表情歉意,眼里全是心痛。
他靠近她,张开手臂,“对不起!”
阮凝闭上眼,紧紧搂着怀里的骨灰盒,藏在苏峥怀里大哭:“啊……呜……”
“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
“对不起,”
她哭得撕心裂肺,他的‘对不起’一直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