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被人接到茶会,入目就是一片精致的室内莲池,莲池底部正汩汩地冒着水。穿着汉服的美丽姑娘引着他路过根根木桩与排排中式屏风,一路转过两道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转角,往前再走几步看到一道门,掀开面前十分简约的水墨山水画布帘,里边便是一间宽敞的房间。
陆予斐和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榻上,许诺进来,陆予斐转头看看他,让他过去。
那名陌生的男人也转过头来,见了许诺便笑,站起来招呼他:“果然是大人了,上一次见差不多是十年前了吧。许二少,下午好。”
许诺懵乎乎地走过去,跟对方握握手,陆予斐在他耳边介绍:“这位是陈总,陈总和许承是老相识、好朋友,你们以前也见过。”
也许他们是见过,但许诺对这位长得挺帅的陈总却一点印象也没。
陈总也不介意许诺不记得自己,他松开手温声笑道:“快坐,正巧今天遇到好久不见的许二少,要不晚上把许承也叫着,我们聚一聚?”
“我大哥这几天出差,应该还没回来。”许诺自觉地挨着陆予斐坐下去,陆予斐从近处看了看他,眉头微微皱起,伸手过来给他理了理最里边的衬衣领子,“自己的衣服也穿不好,连连添添都不如?”
许诺想打人。他哪里没穿好?就是领口有点翻起来而已。再说了,这人在外人面前就不能把臭嘴闭上?他许二少不要面子的?
他鼓着脸瞪了陆予斐一眼,陆予斐抬眼瞅着他,眼中流过一阵明亮深沉的光芒,他还没看懂陆予斐是什么意思,陆予斐已经转过了身去跟陈总说话。
陈总意味深长的目光从两人身上瞟过,很快收起。
这二人一开口说的都是些生意场上的事,许诺没兴趣,也听不懂,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就起来跑厕所。
看着许诺进了洗手间,陈逸生渐渐敛起笑意,收回视线,脸色竟有些沉:“添添的事,他知道了吗?”
陆予斐摇摇头:“我不准备告诉他。”
“那许承也还不知道?”
陆予斐望向陈逸生道:“如果他知道,添添恐怕我就留不住了。添添在我这里这么多年,我谁都没敢说。当年要不是你及时通知我,那件事最后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陈逸生忽而又笑,叹口气道:“谁说得准呢?不过你对他是真的义无反顾。”
“他蠢成那样,我不好好看着他怎么能放心。”陆予斐脸上浮现出从未在许诺面前展露过的自嘲。他向来果敢强硬,在许诺面前更是。谁会知道,他在他面前所有的傲慢不过都是强装。
许诺出去念书后他尚且能忍住那疯狂的、能焚毁对方的爱意,并一再告诉自己趁着这几年将许诺忘掉更好。可是四年过去,他没有忘掉他,甚至上天突然给了他一个机会,在他拜访许老爷子的时候,那妄念的洪水终于破闸而出,他再也不想收回,也收不回。
他决意得到他,必须得到。
陆予斐和陈逸生谈了一下午事,许诺喝了一下午茶跑了一下午厕所,一直磨到他该去接添添放学,陆予斐却安排了其他人接添添回家,而让他跟他和陈总一起吃晚饭。
许诺还以为是生意饭局,结果晚上真只有他们三个,也没喝酒,普普通通地吃了个饭。
这位陈总看起来是真的和许诺他大哥很熟,席间说了不少许承的趣事,那些事连许诺都不知道,听着陈逸生和陆予斐讲,他好奇极了,心里跟小猫的爪子抓挠着似的,心想自己清清冷冷的大哥竟然能那么有意思。
他跟许承差了好几岁,许承小时候是个学习狂,长大了是个工作狂,并不怎么和他玩,当然也不会逼他工作就是了。两兄弟勉强算得上兄友弟恭,许承对他还算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