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而再往下,陈逸生刻意离许承远了一些,这让许承松了一口气。
这天许承确实累了,爬山耗去了许多体力,晚上的事故又耗去了诸多精力。他以为自己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入睡,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便陷入了梦乡。
再后来,在有限的空间里,后半夜陈逸生的动静弄醒了许承。
比起许承,这晚睡得并不好的人是陈逸生。
男人发烧了。
在昏沉间,陈逸生尽量想不发出多余的动静,但很难深睡的许承依旧在雨声里睁开了眼睛。
陈逸生的额头烫得厉害,许承心急如焚,大半夜叫醒了屋主,要到了退烧药,喂陈逸生吃了之后又想要去找医生。
“不行啊,要去隔壁村才有药店和医生,平时是很近,开个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但现在的路况很危险,我说的实话,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封路了没有!”男主人睡眼惺忪,强打起精神,“反正吃了药了,应该没问题的。哪怕就是问题也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我带你们过去。否则你想啊,这情况出门,要是你出了事那位先生咋办?!”
女主人也爬起了床,连番劝许承:“使不得哟,外边那路可比发烧危险!”
许承并不是脑门一热便不听劝的冲动类型,权衡过主人的话,他回到了屋里。
陈逸生躺着,察觉到他的出现,睁开眼望着他,模糊地对着他笑,声音在很轻地发着抖:“我没事,回来躺着,别把你也弄生病了。”
许承自责不已,又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傻透了顶。如果陈逸生没把半个身子淋湿,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虚弱不堪的陈逸生,不带半点危险的陈逸生,此刻看起来那么可怜的陈逸生。
他该怎么办。
他今晚该怎么办。
他以后又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许承的心跳很乱,他并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望着枕上的男人,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许承伸手给陈逸生探额头,男人伸出手轻轻拉着他的手腕。许承没有挣扎,他说:“还是很烫。”
陈逸生望着他着急的脸:“才刚吃完药,没那么快。”
“难受吗?”问完,许承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面对难得这么温柔的许承,陈逸生倍感因祸得福。许承这么关心他,心疼他,为他而焦虑,他永远不会告诉他,这便是自己今夜想要的结果。
护着他,不让他沾染风雨,是怕他被淋湿,怕他感冒生病;而过度守护,让自己半个身子湿透,却是故意。
这是他的秘密,他的心机,他的算计。他知道哪些手段用在许承身上是有用的。
男人换了一个姿势蜷着身子,他的嘴唇干燥得开裂,却依旧带着抚慰的笑,声音也依然微微发抖:“我没关系,快睡觉吧。”
许承的脸微红着,这一次他依旧没有转移开自己的视线,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冷?”
陈逸生的目光与许承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他笑着,而后难受地咳了一声:“抱歉,我怕把感冒传染给你,你睡我背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