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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史莱姆
翠海草原，坐落于大陆的东部区域，占地极广。草原边缘处各有两个国家。一个是喜好诗歌，善于贸易的赛特公国，还有以弩兵、骑兵闻名大陆的提马提帝国。
两国名义上属于接壤，但各自都心知肚明，没有哪支军队可以横穿翠海草原。经由青石大道又太容易被发现。
无处不在的泥沼会让辎重深陷，湿闷的空气和无孔不入的史莱姆不单单会让你的食物、盔甲变得难以保存，还会让你的战士得上某些草原特产病，四肢红肿溃烂。
因此，赛特人花费百年搭建出的青石大道简直就是草原上的奇迹。
“……所以，您知道远离青石大道的危险，还是想向草原深处前行？”拜恩嘴角抽搐，看着托里斯慢条斯理的解刨史莱姆，取出它们可能蕴含的沙粒大小魔核。
“我明白，沿着大道去草希镇是最好的，博尔格也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养伤。但……”托里斯看向远方，翠海草原广沃无边，与天穹接成一线，除了偶有几片山峦，这片草原静怡中带着的苍茫感根本让人生不起挑战之心。
“首先，草希镇一定还有微笑之眸的人在，我们要进入镇子必须出示通行证，无论是用我的，还是你从微笑之眸那里拿来的，都有风险。其次，山火熄灭的比我想象的要快，青石大道又是要穿越草原必经之路，我担心被追上。”
听到这里，拜恩摇摇头，直言道：“他们不敢追过来，海瑞尔的尸体是个极好的威慑，他们更可能会后撤到乌鸦渡口，将消息带回微笑之眸。如果您想避过微笑之眸，还不如现在撤回红枫林，前往所门。”
托里斯将刚刚取出的绿色魔核扔进已经被装的半满的瓶子里，摸摸下巴，道：“我想前往草原深处还有一个原因，我可不想继续躲着微笑之眸，所以我需要实力，而草原深处有这样的东西，一片未曾发掘的遗迹群。”
拜恩驾马的手一停，转头不解道：“未曾发掘？您又怎么知道有？”
托里斯点点自己的脑袋，老生常谈的五个字：“巫师的能力。”
“……”半响，拜恩只能长叹了口气，敲着车板，无奈道：“那么我强大又远见的巫师主人，您能解决我们现在三步一陷的窘境吗？”
托里斯拿着那半瓶魔核，倒入车厢中间画好的炼金阵中。
“我不是一直都在做准备吗？”
……
……
史莱姆魔核作为主体，混合着松油和煤粉制成拒水药剂，另一部分则以羽毛（从多余箭矢上取下）为主，制成轻羽药剂，被拜恩涂抹在车轮和两匹马的蹄子上，效果立竿见影。
尽管泥沼还是有所阻碍，但总归可以走了。
见此情景，拜恩虽然还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意见，驾车前往托里斯所指的方向。
托里斯则坐在车厢里，给自己的骨折伤处涂上拒水药剂，防止草原湿气的侵染。
“昨天不该那么疯的……”托里斯吸着冷气，有些后悔。
昨晚教训拜恩太过激烈，骨折的手还是受了点影响，当时不觉得，醒来之后才感觉痛意厉害。
拜恩脸皮也是厚，睡醒之后跟没事人似的，仿佛昨晚被操尿差点操哭的人不是他，如果不是托里斯试图去摸他屁股被他羞臊的躲开，托里斯差点以为自己做了场春梦。
博尔格还是昏睡，按常理来说，他的伤势已经稳定，怎么也该醒来了。
托里斯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继续帮他滴水喂食清洁身体，随后开始研究自己昨晚得到的东西。
一个鹏洛客词缀。
【欲念】
类别：鹏洛客词缀（永久性）
费用：支付4点生命元素
效果：制作卡牌前可选择，在其灵魂中附加【欲念】效果。被持有【欲念】卡牌接触的对象将根据接触时间提升其性欲。
于此同时，tip也弹了出来。
tip：鹏洛客词缀来源于鹏洛客自身对世界的学习和感悟，它们的效果五花八门，各不相同，但都代表了鹏洛客的某一种品质或侧面。
托里斯看完这段tip，再根据自己新获得的词缀效果，陷入沉思。
“是在隐晦的说我太淫荡吗……”
托里斯翻了个白眼，虽说获得了词缀，也知晓了词缀是个什么东西，但怎么说呢，【欲念】这个词缀总觉得很鸡肋。
根据接触时长提升性欲这个效果对战斗和炼金都没啥帮助，描述也很模糊。
实际上，托里斯感觉火花系统在卡牌方面的描述总有一种生硬感，简直就是套用游戏中的一些数值设定。
比如拜恩的3/1双维。
想到这里，托里斯打开车门，凑到拜恩跟前，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回去。
拜恩反而比托里斯还莫名，毕竟自己是被对方召唤出来的。他思索了会，最后答到：“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但我有种感觉，我现在那怕被伤到手脚，也会进入墓地。
', ' ')('但如果我的，呃，生命值属性再提高，那怕内脏被破坏也不会影响我的正常行动。”
他斜眼瞟了托里斯一下，最后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托里斯昨晚再激烈些可能就把他那1的生命值给操没了。
这一刻，托里斯懂了。
游戏化，或者说灵体化？被制成卡牌的人还是和他们的生前有区别的，至少从拜恩的描述来看，生命值可以当成血条，只要血条不空，受到致命伤之前都可以活蹦乱跳，反之要是血条见底，随便蹭一下就当场毙命。
托里斯点头，坐在车板上自个想自己的，拜恩耸耸肩，他也差不多习惯了新主人的古怪，专心赶路了。
托里斯打算做一个实验。
意识潜入火花墓地，仿佛撕开了一层迷雾，他睁开眼，原本苍凉空洞的墓地已经变得热闹了许多。
首先是大量史莱姆——托里斯都没想到这些只有神经反射的生物也有灵魂，它们到处蹦哒，蠕动，无意义的游走，有时候两只史莱姆灵魂撞在一起，会猛然合成一只大号的，过一会后又分开，继续乱窜。
狼王塞留斯依然像一条没脑子的傻狗，追着这些史莱姆到处跑，累了便就地一趴，发出呼噜声。
别看他现在这样，当初可是把刚刚制作好的拜恩吓得面色发青。同为卡牌生物，拜恩能感觉到塞留斯核心所隐含的杀意和疯狂，尽管墓地中这些暴虐情绪会被压抑，但到了外界……
托里斯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暂且认为墓地是自己的心灵空间，在这里自己的权限最大，可以压制住塞留斯的疯狂。
他不在理会和史莱姆玩的兴起的塞留斯，而是抬起头。
灰蒙蒙的墓地天空上，十来颗星星镶嵌在上面，闪烁着光芒。
最亮的一颗就像是黑潮中的松脂火把，始终稳定照耀着周边。其余星星围绕在这颗最亮星旁边，仿佛快要渴死的鱼寻到一片水洼。
每颗星星周身都围绕着一圈光罩，光芒就是由这些光罩散发出来。
有些已经趋向暗淡，有些则完好无损。
在光罩的内部，蜷缩着一个个赤裸的人形，他们面貌各异，身周不断出现不连贯的影像。
一幕奇景。
这些正是被【占有欲】捕获的人类灵魂。
视线扫去，光罩最暗的影像已经开始混浊，那代表这个灵魂开始失去自我。托里斯心知肚明，这些微笑之眸的成员撑不了多久了。
“灵魂律动率有提升，但明显跟光罩变暗的速度不符合……”托里斯呐呐自语，念头一动，他已经出现在了光圈群附近，眼睛盯着最亮的那颗星。
星中的人形自然是海瑞尔，这个壮汉武僧闭着眼睛，与其它人蜷缩团起不同，他以一个打坐姿势端坐着。身周的景象也极为清晰，都是以他的第一人称视角进行修行锻炼、挑战等等之类的画面。
再看黯淡的几颗星，那是最早被托里斯偷袭致死的几个人，浮现的景象变得单调且重复，连里面的人脸都模糊不堪。
托里斯一一扫视检阅，想起这个世界的死后传说和【占有欲】的描述，最终对这番景象做出了猜测。
“冥河是死者的最终归宿，它们的灵魂会化作冥河的一部分，执念越深灵魂越重，唯有在冥河的流淌中洗去执念，才能让灵魂变轻脱离冥河回归世界重新诞生。”托里斯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各个种族对死后世界的故事描述都不太一样，但基本上都是洗掉过去就可以轮回的论调。结合【占有欲】和玩家死后所听到的涛海声，褐肤山地精灵的冥河说应该是最靠谱的。但是看这些灵魂的模样，就算不进入冥河记忆也会消散吗？”
托里斯试着戳了戳海瑞尔的光罩，能感觉到对方的抗拒和敌意，这层光罩应该是海瑞尔的意志衍生，就好像一个坚韧的泡泡，虽然可以进行一定的抵抗，但只要托里斯愿意，他随时可以破开它，让海瑞尔的灵魂本质直面自己。
念及此处，他看向最暗的那个星团，手掌握住，感受到抵抗感之后，继续用力。
下一刻，里面蕴含的影像一个个变成虚影消失，在托里斯的注视下，人影从指间滑出，落向灰蒙蒙的大地。托里斯也跟了上去。人影落地后轻飘飘的打了个旋，双脚着地。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模样，整体混混沌沌，就像个放大了的火柴人，肢体没有细节，脸也只是一个浑圆。
托里斯对比了一下地上乱蹦乱跳的史莱姆灵魂，两者虽然形态不同，但是线条轮廓却分外相似。
就像是同一个画家用同一只笔画出来的两张草稿。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将手放在火柴人灵魂的头上。火柴人温顺的停下移动，托里斯呼唤火花，眼前立刻展开了一面光幕，显示出了火柴人的制卡数据。
不出所料，灵魂律动率的那一栏被划掉，变成了无，就和地上的史莱姆灵魂一样。
“看来灵魂律动率指的应该是拥有自我意志的灵魂是否愿意屈服我……原来如此。”
他继续向下扫视，火柴人的可供合成素材相
', ' ')('当广泛，几乎任何东西都能用进去，甚至包括托里斯用来做轻羽药剂刮掉羽毛后剩下的箭头都可以合成。
开始托里斯还心头一喜，毕竟他现在缺人手，但随着他的阅览，雀跃的心慢慢被冷水浸泡。
没有特殊能力，双维数值惨不忍睹，开始托里斯看到0/3，0/2的时候心里还能接受，直到他看到0/0这个数值，险些让他把放在火柴人脑壳上的手变成拳头砸下去。
“招出来就进墓地的卡有个屁用!”
好不容易在漫漫预览中找到了3/3的双维，结果召唤费用和维持费用居然比塞留斯还要高。
“呼……”
托里斯眼角直抽，深呼吸了一口气，拿开手放弃了合成。没了托里斯的指令，火柴人恢复了浑噩姿态，摇摇晃晃走开了，看着它一副温吞模样，托里斯甚至有心想给它一脚。
尽管这样做缺乏人道，但这个火柴人基本上已经被托里斯预订成【元素压缩】技能的合成品了。
最终他这番试验确定了一件事。
“遗忘一切的灵魂缺乏价值。”
他心有明悟，同样是3的攻击力，这张卡哪怕以3/3合成出来也不会是拜恩的对手。战斗的经验，弱点的判断，攻击方式与思路多样性，一个只剩下种族轮廓的灵魂就算赋予其同样的力量与速度，又怎么敌的过精似鬼的拜恩？
系统评定的数值只能作为参考。
想到这里，他看向天穹中依然保持记忆鲜明的海瑞尔，眉头憷起。
海瑞尔的记忆消散速度虽然很慢，但并非没有消耗，再这样下去，对方要是忘记了他的拳术和战斗技巧，自己再把他制成卡牌价值绝对会大大下降。
或者可以等他忘记对自己的敌意？
这个念头在托里斯第四次从海瑞尔的走马灯中看到海瑞尔的死前场景后，便打散了。
其它律动率达到四十五十的灵魂也差不多，死前那一幕景象尤为深刻，恐怕直到最后才会忘记。
就连那个已经只剩下种族轮廓的火柴人，脖颈上都还留着一个小小的空洞。
他的致命伤。
……
……
“嗯……”
托里斯眨眨眼，揉了揉自己的腮帮，从意识世界中醒来。
车轮在泥泞中行进的声音和拜恩难听的口哨逐渐清晰，从拜恩口哨的节奏来看，他在意识世界里呆的时间应该不过转瞬。
他打了个哈欠，仰躺在车板上，看着天上的云朵逐渐移动。
离青石大道越远，翠海草原的全貌也开始展现。
随着日头毒辣，草原上开始弥漫着一层让人粘腻的水气，黏着于身上，同时也影响视野，稍远一些的景象已经开始若隐若现。
即便有拒水药剂和轻羽药剂的帮助，马车的颠簸程度依然开始加剧。
首先是齐腰长的绿草随着他们的深入开始变粗、变得坚韧，车轮卷进往往要耗费马匹大量的力气才能绞断，这也不可避免的对车轮本身造成磨损，其次是泥土的软度开始接近沼泽，马踩进去能一下陷入小半个蹄子，如果不是轻羽药剂，恐怕整匹马都会陷进去。
还有一些横向生长的植物根茎，硬如树干，挡在路上十分烦人。
两匹马的体力不支被拜恩早早发现，他下车检查之后，看到车轮转轴里卡进的草，将情况告知思索怎么利用灵魂的托里斯，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就地修整。
“拒水药剂和轻羽药剂还有三瓶，但现在来看效果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毕竟是用一些杂七杂八素材勉强凑合出来的，啧。”托里斯懊恼着将车轮中缠绕的绿草拔出，同时检查被绿草摩擦过的地方，药水的涂层明显被蹭掉了点。
拜恩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用细碎的草根喂食史莱姆，懒散道：“主人，翠海草原被赛特人和提马提人当成禁区可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两个国家为了征服这片草原耗费的人力物力远超你我想象，最终也只是在边缘区建立了彼此的养马场就不敢深入了。继续前行风险真的太大，别的先不说，这些草在这么卡着，马会累死的。”
说这话时，他瞥瞥停下来休息的两匹马。它们正在咀嚼这些肆意生长的草茎，鼻腔时不时喷着热气，马尾晃荡，似乎是抓紧时间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
托里斯低头注意到脚边蹦来蹦去的史莱姆，若有所思。
拜恩看出了托里斯的想法，抓起地上的史莱姆，捏来揉去，最后摇头道：“这些畜牲吃草的速度太慢，而且怎么保证它们不会腐坏车轮？”
托里斯站起身，觉得浑身衣服都被雾气侵湿变重，有些难受。拍掉身上的草屑，坐回车上，他抱胸憷眉道：“我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头吧。”
“好的，我先去检查一下火把，可别被弄湿了。”拜恩走向储备物资的马车，翻身上去。
托里斯没有应声，而是闭目进入意识世界。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商议完毕分头行动后，不远处草丛颤
', ' ')('抖，一双鱼眼似的眼睛静悄悄倒映着两辆马车的模样，尤其在两匹马上停留了会，随后鱼眼慢慢潜入泥土中。
湿润的土地翻出里面绿色的草根，一汪泥水慢悠悠填满这块凹陷，几个气泡破碎，草原归于了平静。
……
……
又回到这片灰蒙蒙的天地，托里斯叹了口气。
地上史莱姆的灵魂蹦来跳去，他随手抓起一个，读取它们的制卡数据。
早就知道的数据再次浮现在他眼前——无一例外全是0/1，而且也没有技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它们生前就是一群没有喜悲爱恨记忆的生物，单凭本能觅食而活动，能有灵魂就已经让人觉得惊讶了。
托里斯咂摸着嘴，扔掉史莱姆。
难不成真的只能原路返回？
翠海的行进困难托里斯自然是知道的，游戏里他又不是没来过。
大雾、泥沼其实在现阶段都只是小意思，到后面大批大批出现的隐湖和魔物才是最具威胁的。
“但是那个遗迹，如果能找到一切都值得啊……”
灭世时代的景象在他脑海中浮现。
荆棘大地上行走的巨大怪物，倒塌的城邦，碎裂的贵族纹章和教会雕像。
还有那从云层中探出眼眸，遮天蔽日、全然苏醒的黑潮之主。
这些都只是论坛上的截图，但却触目惊心，正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呼……”托里斯感觉自己头上悬着一把无形之剑，随时都会落下一般。灭世并不遥远，何况就算不考虑灭世时代的事情，博尔格老家那堆烂事也不是现在的他能解决的。
力量还有资源，他没想过拯救整个世界，但至少要建造一个足以保护自己和在乎之人的避难所。
“这是现阶段离我最近也算是最为容易找到的古遗迹了，无论机会多么渺茫也要一探才行。”
下定决心，托里斯却找不到一个方法，他坐在地上，看着史莱姆们动来动去。
火柴人不知道去哪了，但托里斯还能捕捉到它的存在，应该是在墓地中游荡。
史莱姆依然和之前一样漫无目的，不断蠕动，又聚合在一起，直到托里斯又一次看到史莱姆的灵魂重合成一团。
“如果一个史莱姆灵魂的质量不行，多个呢？”他的眼中灵光一闪，不等思索细节，便开始行动。
在他的意志影响下，数个史莱姆开始朝着一个方向重合，一堆叠一堆，逐渐成了一团两人高的小山。
早先的聚合十分顺利，但随着时间过去，小山开始晃动。
塞留斯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蠢狗摇着大尾巴四肢着地跑了过来，围着这座史莱姆山乱转，嘴里兴奋的低声吼叫，舌头哈赤哈赤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
眼见这狗似乎有打算一个猛冲从史莱姆山的中心开个洞，托里斯只能抽出空来呵斥道：“塞留斯，一边呆着去!”
他这一分心，堆在一起的史莱姆顿时剧烈蠕动，咵哒咵哒掉下几个，越掉越快，呱唧声如雨点般密集，不到两秒，史莱姆落了一地，一下子又变回了原状。
塞留斯耷拉下尾巴，也不知道是被呵斥不开心，还是好玩的玩具没了不开心。
“你就在旁边看着，不要捣乱，听话，就，嗯……”托里斯专心再次把史莱姆聚拢，一边安抚塞留斯：“就给你大骨头吃。”
塞留斯显然被托里斯信口胡言的说辞给说服——也可能他压根这会不想闹了，总之老实坐在原地，耳朵抖抖的看托里斯干事，让托里斯想起了他以前养过的阿拉撕家。
在第一次聚拢时他就发现了史莱姆灵魂的一个特性，短暂融合。
也许是来自于这个种族独特的生育机制或是别的原因，史莱姆的灵魂堆在一起后会有那么一段时间化为一体，但这段时间过去后，边缘却会产生微小的排斥性，必须要托里斯多花费一点精力去压制，才不会被爆开。
维持这个状态越久，一种若有似无的感觉就愈发明显，他下意识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慢慢的 他居然感觉自己可以看清这些史莱姆的“颜色”了。
那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史莱姆团是一个脏兮兮的色块，如同阳光下流淌在地面上的油污，反射出乱糟糟的颜色，总是不能调和在一起。
他皱起眉头，明明是从未见过的场景，却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直到他再一次控制不住让史莱姆团裂开时，才想起这是什么。
和感知视角下进行炼金附魔仪式一样，那是操纵元素进行归位的感觉。
“只是这些史莱姆灵魂更加安静，也更加稳定……嘶，如果是这样的话……”
意识到这一点，托里斯这次没有拉起一大团史莱姆让他们融合在一起，而是单独拿起两个，放在手心，进入了刚才那种视角。
两团色块浮现，经过仔细观察后，他这才发现，这些所谓的颜色，其实只是元素活动时的轨迹，这些轨迹线条交织叠加在
', ' ')('一起，才在感知视角下形成了“颜色”。
细小元素一小簇一小簇分别运行，但在某一刻又会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循环。
而当托里斯将两个史莱姆重合在一起时，一切又发生了改变。
最初的时候，元素交融时的轨迹依然可以重叠，但随着时间过去，正确重叠的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容易错开，两团史莱姆开始颤抖，托里斯试图花费精力让他俩继续融合在一起，也只是减缓了运行的速度，错误依然在加剧。
看到这里，托里斯放弃了聚拢，两团史莱姆啪的分开，恢复了原状。
“原来如此，必须要让他们不会出现重叠错误才能融合吗……试试看……”
托里斯苦恼了一会，开始进行操作。
这是一个难度颇高的工作。
轨迹总在变化，托里斯花费了许久才摸清了这个循环，将两者融合在一起后同调好元素运行的轨迹。
但这一次只是比普通融合稍微延长了两刻钟而已。
问题原因很快被托里斯发现出在什么地方。元素的轨迹运行速度在灵魂开始活动后会产生速率变化，有时快有时慢。
“没关系，慢慢来。”
而这次，一合成完两团史莱姆“啵”地分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下托里斯整个崩溃了，抓狂着将史莱姆扔了出去，喘了许久之后，才闷着脸捡回来，继续进行调整和摸索。
他在心里暗暗咒骂，妈的，十三环炼金附魔都没这么烦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多次尝试调整后这才终于找出问题的原因——运行速率也不能太过一致，必须在循环中有一个短期的间隔。
托里斯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断调试和修复bug的程序员。
……
……
“该死，主人昨天取火把没把油布包紧吗？”拜恩骂骂咧咧，将已经被雾气泡湿了些的火把拿了出来，打算回去之后好好跟托里斯说到一下。
自己的命现在可是跟托里斯绑的死死地，怎么可以在这方面马虎？
好在另外几捆还是干燥状态，不幸中的万幸。
他又取出烧锅和干粮，用匕首顺便戳死几只跟着他跳上仓库马车的史莱姆拿来当燃料。
走出马车，雾气似乎又浓了些，拜恩感觉自己浑身肌肉都仿佛要往下滴水，他擦擦额头，防止发间浸润的露珠阻碍视线。
“鬼天气……”
架好三脚架，拜恩将史莱姆燃料扔进烧锅中——翠海这环境可没法直接在地上造篝火。
做好饭前准备，拜恩看向车板上像是打盹似的托里斯，正打算把他扛起放到烧锅边烤烤火驱寒，伸出去的手却一顿。
转向黑洞洞的车厢，拜恩微微眯眼，道：“以一个骑士大人而言，您的藏匿手法还算可以，但跟我这种阴沟里的地鼠相比还是有所差距的，博尔格?罗琦伯爵大人，既然醒来，干嘛不出来一叙？主人很担心您啊。”
感觉会不会把设定弄的太复杂了？但是不想让系统变得太bug，所以试图让一切合理话。最近一直在苦恼这个世界观应该怎么构筑，本来想着多写点肉什么的，最后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吧，嘿嘿，毕竟有些读者也想看可以逻辑自洽值得深想的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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