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馥眼睛里毛细血管破裂,眼白迅速充血,红成一片,目光涣散。
一、二、三、四、五……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
南馥数着。
南正诚一共打了她二十四个巴掌,他一边哭,宛如命途多舛的可怜失意者,他又一边施暴,想当主宰别人命运的裁决者。
或许是被打得脑子也不太清醒了,她忽然深刻地意识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真没意思了。
南馥,你别再想了,你还在无望地等待谁啊?
没人会来救你。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苦衷,他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对你伸出援手。
你救不了自己的话,那就别救了吧。
放手吧。
年轻的alpha,还未真正长大成人的alpha,一遍遍地在心底这样劝慰自己。
劝慰似乎有点用处,她头一次在南正诚的信息素压制下站了起来,她推开他,拼了命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逼仄的一米二单人床,老旧的书桌,放在角落永远整理得齐整的行李箱,窗台外是郁郁葱葱的绿化树,每到夏天,叶子油得发亮。
语文老师说过,绿意代表希望。
她希望自己在一片希望中死去。
来年春天,就做一棵树,破土发芽,无拘无束,永远向阳。
南馥将手搭在窗台上,半截身子探出去,往前,粉身碎骨,可往后,同样深渊万丈。
南正诚追了进来,因为她的反抗彻底暴怒:“你给老子跑!再跑啊!狗东西!去死!老子打死你!”
南馥其实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她背抵着墙,双手扣在铝合金窗框上,在莫名发笑。
人的想法真是瞬息万变。
刚才还想死得不得了,可这会儿见到南正诚这张令人恶心的脸,她又忽然觉得好不甘心。
因为她发现死了的话,南正诚只会过得更好。
他犯过错,却什么痛心的代价都不需要付出,甚至还巴不得她用这种最无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笑着笑着,她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