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她使劲儿地看,很快便见几个保安将一群人拥在里头,噼里啪啦、挺快速地走过了人群、走进了民宿。
整个过程历时10秒。
人群发出一阵一阵分完满足的欢呼:“我看到xxx了耶!”“我终于看到xxx了耶!”
毕姗姗一脑门子大问号,想:不是,你们看到什么了?这么快,你们能看见什么呀!
她反正是没瞧清楚,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回酒店了,白耗好久。
站累了,毕姗姗去嗦了个粉,再回房间已过了一点。她洗了个澡刷了个压,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而后,半梦半醒地,就听见手机响了几声。
怕是客户,毕姗姗习惯地性地接起来,可紧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散漫的声音:“你刚才,在等我?”
“???”毕姗姗,“!!!”
不用说,又是按简历上的电话打过来的。
顾乘泠又问毕姗姗:“你非常想见我?”
毕姗姗立即回答:“没有!!!”
顾乘泠又说:“出来特意见一面呢,是不可能的。”
毕姗姗无语:“我没想见你……”
“不过呢,”顾乘泠又说,“我明天拍最后一场。你如果想探一个班,还是可以,我可以请导演通融。”
“……???” 探班?
她还从未探过班呢。
毕姗姗想:看看隔壁影视行业最顶级的导演、摄影,好像也行。
学学经验,可以用来拍广告片。
毕姗姗说:“我想想哦。”
顾乘泠又不大在意地重复道:“随便吧。不过如果你想过来,就联系一下……”
毕姗姗记住了,又道:“我想想哦。”
虽说“想想”,但这个热闹毕姗姗是肯定要凑的。
第二天一早,毕姗姗便通过《迷神》剧组人员进了片场。
她足足等了几个小时都没见着顾乘泠,直到试光差不多了,毕姗姗知道马上要开拍了抓紧时间上了厕所,再回来,就见顾乘泠站在光里。
他在听导演讲这段戏。
见毕姗姗来了,顾乘泠逆着阳光走到毕姗姗的面前,问:“来了?”
毕姗姗怔了几秒,悄悄地打量着他。
这个角色是个阉伶,有一部分与毕姗姗想象中的相符,可也有一部分与毕姗姗想象中的不同。
长发松垮地系在颈后,面部五官被柔化了些,两道眉毛凌厉却细长,两片嘴唇倔强而艳红。
与五官不同,他的服饰朴素、简单,整个人被裹在一副深灰色的长袍子里。
他左脸上戴着半边纹路繁复的面具,同一侧的耳垂上则坠着一颗红色宝石——他刚刚才表演完毕,一边耳饰忘记摘下了。
毕姗姗说:“顾乘泠,你——”
“嗯?”顾乘泠的手指尖刮了一下那个耳饰,确认它还在,耳饰立即摆动了几下,顾乘泠说:“做好准备,这一场是——被凌迟。”
毕姗姗心重重一跳。
方才,她了解了下这个角色。
一生受苦,身份、经历最渺小,也最卑贱,连名字都不允许有,可他竟能一生高傲,也内心高贵。她几次拯救女主,早期女主下不了手时代替女主了结叛徒,后来女主厌弃自己时带她暂时逃离一切,甚至,在女主被叛军要求在水下生存一炷香时,他也愿意代替女主承受这样的酷刑,最后他被捞出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说“幸亏我是一个伶人”。他眼见着男主女主恩恩怨怨纠纠缠缠,叹息一口,问:“他究竟有什么好?”
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别人时,却始终是高傲、冷酷的。
随着导演“开始”的声音,男五号也走进“刑场”,他的面容从容极了,宝石耳饰晃晃荡荡。
他被绑在木桩之上,灰袍落在黄土之上。他应该羞耻,可却并未羞耻。
阳光之下,他的皮肤年轻、细腻。
起初,他还能够扬着脖子、闭着眼睛,或咬着牙关,或大口喘息空气,接着,随着时间进展下去,他的反应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