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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江听玄竟然如同被触电一般,下意识甩开她的手掌,直到付甜甜惊诧看他,他才压抑着幽暗眸光有些慌张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甜甜……”付甜甜唇角一抿,一向温柔恬静的面容上难得显现出了几分委屈之色,她缓缓收起自己的手掌,低垂下眼眸,声音十分低落:“我明白了,神子……终究不是我和首席的哥哥,不愿我们入掌教麾下也是人之常情,抱歉,我之前不该那么说。”她声音有些哽咽,江听玄甚至看见她悄悄摸了摸眼角,而后付甜甜转身迅速跑开。“不是的,甜甜!”江听玄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欲追她,却见付甜甜的身影一瞬化为无数彩蝶纷飞,只这么一瞬愣怔,待彩蝶消散之后,她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他眼前,不能分辨。江听玄怔怔看着,良久,他面上的慌乱逐渐浓重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骤然返身,原路返回。禁地中、掌教夫人小院。两个年轻人走了,天极掌教脸色便缓和下来,露出温柔之色,难得和自己的夫人耳鬓厮磨几句。可才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他便见一道雪白身影突然冲了进来,本想开口斥骂,却发现竟是自己的儿子去而复返。江听玄没看他,只掠身走到掌教夫人面前,他单膝跪下,于掌教夫人面前仰头看她,眼中罕见出现了急切。“母亲,甜甜、甜甜她和我吵架了。”许是觉得这话有些歧义,稍许停顿,他又更改道:“不,是我惹她生气了,她直接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贯冷静,但这样的事情着实是第一次遇见,于实力修为无关,全然是他心中慌乱所致。好在掌教夫人镇定自若,当即便安抚道:“甜甜不是个计较的人,她不会生你的气的,你先告诉我,你与她说什么了?”江听玄面前压下了些慌乱,想了想,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她说让我和伏天师弟好好聊一聊,可我、我这些时日不太想见师弟,所以便拒绝了,她许是想劝我,便伸手抓了我的手臂,我下意识甩开,可我不是因为厌恶,我,我只是因为……甜甜误会了,以为我不愿她和师弟入掌教门下。”他有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但掌教夫人大致听懂了。她微微叹了口气,抚过儿子的鬓角,温声道:“原来是这样,别担心,我之前说过,甜甜是个大度的孩子,也许只是一时误会,等她反应过来就会明白的,你们是好朋友,不至于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在掌教夫人的劝说之下,江听玄这才缓过些神来。他实在是关心则乱。实则这种事放在寻常时候,以他的性子不会有丝毫慌乱,毕竟伏天师弟和付甜甜的性子他也了解,只是心中有不能言说的郁意和愧疚,才让他一时失了分寸。江听玄面色逐渐平缓,直至彻底沉默,他底下头,掌教夫人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身上萦绕着的黯淡气息。静默片刻,她主动问起:“玄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甜甜?”江听玄骤然抬头,却是反驳:“我没有。”他目光幽暗,深不见底,只用略显平静的声音说:“我只是把师弟和她当成朋友,他们感情笃深,也视我为朋友,我如何能如此?”最后一句话,不像回答,反倒像是在提醒自己。旁边静静听了好一会儿的天极掌教嗤笑一声,当即便肯定道:“我就知道你喜欢那女子。”“我没有。”“你是天极宗神子,若是喜欢,抢过来便是了,你不是最喜欢和我争论掌教之位能者居之吗?你那师弟自己没本事难道还能怪你?”掌教的言语一向如此霸道。江听玄从地上起身,漠然看了他一眼,才道:“我说了,没有,我只把她当成朋友,我的感情之事,不需掌教苡糀cao心。”说完他转身离开,一步也未停。身后,掌教郁气又有些起来,他指着江听玄的背影,对掌教夫人道:“你看看,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我难道不是为了他好?到时候黯然站在角落里看着人家大婚,他便开心了?”“好了好了。”掌教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便让玄儿自己决定吧,我瞧着那姑娘,也不像对玄儿全然无情的样子。”“当然不像,一对祸水看谁不是眉目传情?”掌教低声嘀咕了一句,可到底碍着掌教夫人在,重重叹了口气,他放软声音:“罢了,不提他们,咱们说咱们的,近来……”两位强者的窃窃私语淹没在有些寂静的环境中。小院外,江听玄目光有些茫然,漫无目的地循着小道行走,又想起刚刚付甜甜笑着对他说话的模样。他伸出掌心,掌中瞬间出现了一对雕刻精美的莲花玉佩,分别是付甜甜和伏天临赠予他的。神子看了会儿手里的玉佩,又抬起头看向清澈一片的天空。他心里却没有丝毫晴朗,只有逐渐沦落的一地泥泞。神子喃喃自语:“师弟、甜甜,我究竟该如何做?”作者有话说:付甜甜:这下应该不会拒绝和我开诚布公地聊了吧?江听玄:(痛苦)(难言)(如同陷入一座迷宫)天极掌教:就你这效率,我要不帮你,人家孩子生一打了你都没希望,我堂堂天极掌教,纵横修仙界、为无数人敬畏,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善良的娃。万俟·自闭中什么叫一个人构架起一部古装大型修仙伦理剧
委屈巴巴刺激了一把死对头, 付甜甜心情愉快地寻了一位长老指点,半日后才从天极宗离开。但她没有立刻换马甲回宗,毕竟被好兄弟绿, 散心也没有这么快的。在天极宗山门外的万里山脉中, 她寻了
', ' ')('一处隐蔽之地,随手凿了个简陋的洞府出来, 又在外面布下隐蔽阵法, 这才入内, 于刚做的石床上盘膝而坐。付甜甜在一片寂静中敲了敲识海深处。她语气浅淡:“阿玉, 能听到我说话吧?我知道你肯定听得见。你说你又不是个孩子了,好歹活了万年,是, 虽然万年之前你就死了, 可怎么也历经了无数风雨,能不能稍微成熟一些,符合你仙王的气度一些?别没事学我用神识壁垒包裹自己,我才二十多岁,你也二十多岁吗?”她今天就是打算和万俟仙王好好说道说道, 无论如何都得要个结果, 毕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但她说完之后, 神识中依然一片寂静,无人应答。付甜甜也不急躁,继续用缓慢的声音说:“就算你真的生气, 总要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吧?还有那仙墓到底去不去?你若是不想拿回神躯了, 便早说, 我时间紧得很, 没时间和你浪费, 若不去,我自有其他安排。”她目光平静注视眼前的石壁,一字一顿道:“我数十声,你要是还不回答,我就默认你不去仙墓了。”“十。”付甜甜声音清脆,没有刻意拖慢也没有改变语气,只是平静道:“九、八、七、六、五……”一直数完了七个数字,万俟仙王依然没有回应,她也不犹豫,接着往下数:“三、二、一……”“无情无义、薄情寡性,你这没有感情的坏东西。”当付甜甜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她识海中终于有声音漫出,那声音低沉磁性,极为悦耳,只是言语间充斥着极度的不满。付甜甜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微微挑眉,她盘膝而坐的姿态松缓了些,但语气依然淡漠。“说吧,你到底还想不想去仙墓?”万俟仙王没有回答她,只有些不平:“本座为你殚精竭虑,指点机缘,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就这样对我,如今还好意思唤我出来?”付甜甜无声翻了个白眼,按了按眉心,无奈道:“大哥、不,大爷,祖宗,你都多大年纪了,别和小年轻一样别别扭扭的行吗?我们之间什么情况难道还需要我详细说给你听?本就是合则两利的事,你别说得好像我负了你一样,我和你,咱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纠葛,好吗?”“谁让你这么称呼本座?”万俟仙王语气并没有好转。以前喊他老妖怪就算了,如今越来越过分,他极为不满道:“本座欣赏你才给你诸多好处,你把本座当什么了?我和你这蝼蚁般的修士,有什么可合则两利的事?你当本座少了你便无法行动了吗?那是之前我不想挪动地方罢了。”这说话的语气,简直宛如她小时候和邻居家的朋友为了争一块泥巴吵架,用付甜甜上一世的形容词来说,就是很像小学生。万俟仙王自个丢格调,她却不愿与他像小学生一般争吵。微吸了口气,她道:“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我不想和你争吵这个,你仙墓还去不去?”“去,为什么不去?”万俟仙王斜眸冷哼:“等本座拿回了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让你这薄情寡义的小东西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八荒霸主,你那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根本不值一提。”若寻常时候,付甜甜定然要和他争论几句谁才是当世龙傲天,此刻她却没这个心思,即便万俟仙王这么说,她也只是敷衍道:“行行行,随你,行了吧?还有,你用词能不能准确点?什么叫做‘薄情寡义’,我和你有个锤子的‘薄情寡义’?”“我为你付出良多,你却这般待我,不是‘薄情寡义’是什么?”他语气略显幽怨,听得付甜甜有些毛骨悚然。虽说她时常埋汰这位仙王大人,说话也很不客气,可这位毕竟是上古时期的霸主,当万俟仙王真用这种怨妇一般的语气同她交谈时,付甜甜没有丝毫愉快,只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仿佛看见了什么违背常理的事,以至于生出这种既视感。她倒吸了口凉气,“你别乱说,我这般待你?我哪般待你了?万俟仙王,你说这话可是要被人误会的。”“人人都道本座冷漠无情,可本座哪儿比得上你?”万俟仙王幽怨的声音总算起了一点,但依然萦绕着一种让付甜甜觉得莫名违和的感觉。“小家伙,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人太过分了,否则本座的宝物一件也不给你。”付甜甜:“?”莫名其妙的!她之前只以为死冰块那个傻白甜的心思难懂,没想到老妖怪这个万年老处男的心思也这么难懂。别的也就罢了,不给她宝物这事怎么能忍?“不给就不给!我告诉你,没有好处我才不去仙墓给你拿神躯,有本事你自己去。”哄了几句没哄好,付甜甜也变得没有耐心起来,她本就不是那等喜欢伏低做小的性子,况且万俟仙王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哪有心思还和他虚与委蛇,不给好处给他寻个锤子的神躯。两句话没说好,她又哼道:“你要装死随你好了,有本事你继续装,我再问一句我就不叫付甜甜。”拿真名发誓,这可是说真的。她的态度显然让万俟仙王不太好受,可他又十分清楚知道付甜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吃软不吃硬,沉默半响,在付甜甜闭上眼开始冥想打坐时,他才低低道:“去仙灵宗,本座拿个东西再去仙墓。”这句话语气低沉,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付甜甜这才重新睁开眼,语气平淡:“嗯,等我先修炼半天,将仙门大典的收获和长老的指点融会贯通再说。”果然,老妖怪就是不能太过放纵,好言好语不听,非得要她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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