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好刚要开口,便听卫知拙道:“没什么改变。”
赵好愣了一下,问道:“什么?”
卫知拙看着窗外,也不知望向了哪里,说道:“知道了身世,好像也没什么改变。”
虽然所有的消息都来得匆忙,混乱当中也由不得卫知拙去思考一些什么,但一个人在牢里呆了那么久,总还是有时间让他去捋清一切的。
他过去也曾想过查清身世找到父母,是否自己会拥有一个家,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赵好似懂非懂,劝道:“卫夫人还在呢,等事情了结了,咱们就去山上接她。”
卫知拙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中蕴含了许多赵好读不出的情绪,最终他摇了摇头。
赵好不明白卫知拙的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指不用去接卫夫人吗?还是别的什么?
但她知道这个问题也许卫知拙不会想听人问出来,也不会给她答案,所以她终于还是没有问。
很快,小厨房的饭菜端上来了,宁王妃却没来,只叫下人带话,让他们俩自己吃。
卫知拙刚出狱,赵好也是一路奔波回来,到现在才有功夫坐下吃饭,两个人好好地饱餐了一顿,说了一会儿话,便早早地睡下休息了。
半夜的时候,赵好被吵醒一回,只远远听外边大街上的嘈杂声响,唤来守夜的下人询问,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赵好顿了顿,又问:“我爹回来了吗?”
下人也是摇头。
赵好明白过来,嘱咐王府里的所有人这段时间都不许外出看热闹,又叫小厨房准备,若是王妃和卫郎君醒了,也给两人熬碗安神汤。
下人领命去了,赵好才躺回去,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吃早饭,发现宁王妃和卫知拙精神都不好,赵好意识到安神汤恐怕没什么用,这两个人和她一样没有休息好。
事实上,不只是宁王府是这个情况,整个上京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气氛当中,如果说小半年前的流言和一个月前的民愤只是前奏,那么现在,一切才算真正爆发出来。
就在昨天,皇帝紧急召集了所有大臣,将手中的物证人证一次性放了出来,将容相打了个措手不及。
尹或虽然什么消息都没有,但在得知赵好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嗅到了气息,于是将能最快给容相通风报信的监斩官提前留在了刑部。
而容相当时还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卫知拙也早已身首异处,竟就这般毫无防备地入了宫。
等容氏一党的其他人从各种渠道得知刑场被劫,疑似康安郡主的人回了上京,再往相府通报的时候,容相早已经被抓起来了!
宫里的容太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立即出面捞人,而朝堂上容氏一党的其他官员也纷纷死谏,想要逼皇帝放了容相。
只是皇帝这次是做足了准备,看着将近一半的官员跪在地上,他不仅软硬不吃,甚至拿出了很早之前就收集到的这些人的把柄,一个个地和他们清算总账。
这些人全然没有想到,他们过去或贪污受贿,或草菅人命,犯下的众多罪状,原来早就到了皇帝手里!而后者一直引而不发,就是为了今天把他们一网打尽!
眼看着被拖走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也胆寒了,纷纷开始和容相做切割,想要皇帝饶他们一命。
但皇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些渣滓呆在自己的朝廷里。有一个算一个,犯了事的全都押下去候审,直到朝堂上只剩下其他噤若寒蝉的朝臣,和脸色惨白的太后内侍。
皇帝冷冷地看着对方,说道:“太后毕竟是太后,朕相信,容相犯下的这些事,一定跟她没有关系,对吧?”
那内侍跪倒在地,大声应是,随后便告退离开了。
朝堂转眼间空了大半,而这时候容相府中的人才从各方消息中反应过来,容氏要被皇帝扳倒了!
容相???的次子立刻试图召集人手反击,但宁王早在皇帝的安排下点齐兵马,将容相私下豢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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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私兵死侍绞杀殆尽,也将整个相府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而对容相的三司会审更是在天色渐暗时便落下帷幕,甚至比他当初将卫将军送上刑场还要更快。
不仅是卫将军一案,还有他当权这几十年来大大小小数百宗案件,不知多少罪并罚,最后已然判无可判,除了斩首抄家,也只剩下夷族了。
不得不说,容相这些年来其实也做过一些实事,只是功不抵过,更何况面对皇帝自登基以来头一次展现出的铁血手腕和残酷无情,也没有人敢替容相说话了。
当天晚上,大理寺和刑部一直在忙,宁王也在帮着抓人抄家镇场子。整个上京都沉浸在一种提心吊胆的氛围里,待到天亮时分,刑部大牢甚至已经快被犯官给塞满了,都是这么些年来皇帝没有找到机会处置的容相手下的人。
而等赵好再次见到她爹,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宁王风尘仆仆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把穿了三天的衣服换了,又大吃一顿,倒头睡了一觉,才有功夫和家人说话。
“姓容的手下犯了事儿的,四品以上的,都已经被抓得差不多了,”宁王精神满满道,“剩下的一些小鱼小虾,刑部的人自个儿就能解决,不用我出手了。”
赵好想到近来外边的动静,问道:“这么大的阵仗?”
宁王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皇伯伯现在还在忙呢,这几天他都没怎么合眼。”
卫知拙皱了皱眉,说道:“贸然将这么多官员下狱,恐怕局势动荡。”
“你当我没劝过?”宁王道,“但他等这天等得太久了,如果不一次性处理完,也容易给人逃脱的机会。”
赵好看了眼卫知拙,似乎也想向宁王说些什么,却被后者抬手制止。
“没有问题的,”宁王喝了口茶,淡淡道,“更动荡的时候你爹跟你伯伯也经历过,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赵好闻言,这才把话咽了回去。
宁王没能在家休息太久,很快又被召进了宫里。
宁王到时,皇帝已经在书房等他了,虽然一直忙到现在,休息的时间恐怕不到五个时辰,但他的眼睛仍旧很亮,整个人神采奕奕,甚至还在批阅奏折。
宁王明白自己哥哥的性子,也不开口说旁的话,只问道:“什么事?”
皇帝一面看折子,一面说道:“没什么,只是我打算废后,但宫中要交接的事务太多,你嫂子恐怕忙不过来,问问你弟妹最近是不是有空。”
这么着急?这个节骨眼儿上又废后,那上上下下要干的活儿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