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和尚在内心念了一声佛号,表面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好似身后散发着佛光。
“于是,老衲预备着回去。”
人都没事儿了,他何苦去地震灾区走一遭?
卫慈哑然无语。
“途经此地,发现有凤凰欲坠,气息奄奄,便知是小友,于是过来拜访。”
了尘和尚说完,默默看着卫慈。
这人要是死了,真龙便只剩孤孑之命,纵能开国却无传承,相当于断送一个王朝。
点化此人心中郁结,相当于救了他的命,间接挂上一国气运却又不沾因果。
美滋滋。
对于了尘和尚这样境界的高人来讲,没什么能比功德更加吸引人。
卫慈本就内敛,被了尘和尚这么说一通,脸颊红艳艳,倒不是因为发烧,而是羞的。
这会儿,他是真庆幸自己病得厉害,不然都没脸见人了。
了尘道,“紫微帝星那边无恙,小友也该精心养病,莫要多想。”
“多谢大师。”
好似卸了一块巨石,卫慈感觉整个身体都轻快了几分。
见他眉宇间仍旧疲倦,了尘和尚作势告辞,张平起身相送,一路上他的表情纠结无比。
了尘和尚谢过农家主人送的两张炊饼和装满的水囊,接过小沙弥递来的斗笠和木杖。
“施主告辞。”了尘和尚正欲走人。
“等等大师——”张平喊住他,支支吾吾地问,“子孝……他是凤命?”
自古以来,何曾有男子为后?
了尘大师道,“凤乃雄鸟。”
所以,凤命没毛病啊。
张平表情越发纠结,但还是没有追根究底,反而满腹心事地回去照顾病患了。
等张平走远了,小沙弥疑惑地抬头问,“方丈,为何那位施主面色不虞?”
了尘一本正经道,“皆因,少见多怪。”
小沙弥似懂非懂。
了尘又道,“待你日后以双足踏遍万里山川,用双眼见惯人间悲苦,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张平感觉三观被狠狠重塑,几日之后,卫慈已经退去病容,他反而要纠结出毛病了。
另外再说,姜芃姬带领百姓前往象阳县,一路上碰见不少暴民,但无组织无纪律的暴民如何能与装备精良的禁军以及身强体壮、能征善战的部曲相比?
带着近两万的百姓,行进速度自然不快,姜芃姬也不急,白日行走,三餐准点儿休息,夜晚天黑便就地野营露宿,哪怕是老人孩童也能轻易跟上队伍,伤患的百姓一个都没掉队。
又是一夜露宿,前阵子派去象阳县打头阵的部曲狼狈地回来了。
姜芃姬得知消息,连忙让人过来回禀。
一听,她险些炸锅。
“什么?”姜芃姬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说哪个王八羔子占了老子的象阳县?”
面对盛怒的姜芃姬,部曲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一支青衣军!纠集近万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