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三夜。
象阳县城过得还算不错,至今还未发生百姓冻死家中或者房屋因积雪坍塌的惨事。
穿着厚实的毛衣毛裤,外头再裹两件厚实的衣裳,出门走一段路,身子骨慢慢就热起来了。
他们哪个不是自小干活的?
身子骨健朗,抗寒能力也强,如今有了御寒神器——毛衣毛裤,这个冬天简直不要太幸福。
只是,纵然姜芃姬如此努力了,某些不和谐的事情依旧时有发生。
“唉——这是这月第四个孩子了吧……”
巡逻的士兵听到小巷有婴儿啼哭,上前查看,发现冰雪之中躺着一个破旧的襁褓。
“是女孩儿——这些老不羞的东西!!”
士兵稍稍掀开襁褓一看,果然是女娃。
心中生出些许怜惜,掀开衣领将孩子塞进去,给孩子取暖。
这个孩子出于求生本能,不知道在雪地哭泣了多久,小脸都已经发青了。
士兵环顾一圈,发现有一院子的门微微打开,一双浑浊的眼睛正关注这个角落。
“老畜生!”
士兵对着那个方向啐了一口,抬手捏紧了枪,那个门立刻关了起来。
“县令如今不允许亲眷谋害婴孩儿,甚至不允许孕妇被恶意小产,罪同谋杀。那些个人可不就想出这个办法,直接将孩子丢出去,任凭孩子冻死饿死。”另一名巡逻的士兵抬手捅了捅他,道,“把孩子送到育婴堂吧,这外头怪冷的。”
实在是不想要孩子,送到育婴堂也好,真想不明白在这些老不死的干啥这么造孽。
经历过惨烈地动,这些个士兵对生命有了另一层解读,见不惯这样残害无辜的举措。
县令仁慈,各家各户只要不好吃懒做,总能养活一家子的。
只是,再好的政策也架不住有人喜欢躺地上,等着天上掉馅儿饼。
不说别的,光是今年冬天收购毛衣毛裤,一家子要是勤勤恳恳地干,两三天能有两百文进账,来年春天分到田地,这日子只会过得越来越好,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婴儿都养不活?
这么小的孩子,能吃多少东西?
有些人呐,日子过得不好,不反省自己多么懒惰,只怪家里吃饭的嘴多。
士兵冷冷瞧了一眼那扇门,厌恶地啐了一口,继续巡逻去了。
当天傍晚,姜芃姬便收到了这个消息,原本还算愉悦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一群无可救药的垃圾。”姜芃姬冷笑一声,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厌恶和鄙夷,“查清楚了,那些都是哪家的孩子?谁丢的孩子,把谁抓了,直接丢县府大牢反省反省。真以为孩子在冰雪之中冻死饿死,人就不算他们杀的了?”
亓官让和风瑾都是有女儿的人,对这现象也实在是深恶痛绝。
“主公,这般做也是治标不治本。”
亓官让大冬天也没有撒开他的羽扇,他沉吟道,“纵然下了新的律令,可他们不想要养那些孩子,一样有其他办法。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届时遭殃的孩子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