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巫马郡守抓着此事不放,只是觉得我是一介女子不该接任丸州牧?”
巫马觞狞笑道,“隐瞒性别,意图接任丸州牧,欺君大罪,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姜芃姬冷眼瞥了一眼巫马觞。
“我以为,真正的欺君之罪应该是——旁人冒充柳羲接任丸州牧,未曾想,您所谓的欺君之罪竟然是——女子隐瞒性别接任丸州牧。柳羲还是那个柳羲,货真价实的本尊而不是外人冒充,为何不能接任丸州牧?”姜芃姬冷笑,“不如说,郡守以为女子无资格成为丸州牧吧?”
巫马觞反问姜芃姬。
“本官这话有错?”
“当然有错!滑天下之大稽的大错!”姜芃姬声音陡然高亢,用手中笏板指着巫马觞的鼻子,铿锵有力道,“若你说女子没有资格成为丸州牧,敢问前朝关内侯许公是男是女!”
姜芃姬一句话,直接把在场的许裴和许斐兄弟拉下水,谁让这对兄弟是许公后人。
原本以为自己是吃瓜观众的许氏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嫌弃地扭过脸。
未等巫马觞回答,许裴已经出列回答,“许公自然是女子。”
巫马觞面皮抽了抽,暗中捏紧了袖中的手,看向姜芃姬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怨毒。
“许公自然是女子,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姜芃姬笑着对许裴拱手作揖。
许裴也怔怔地向姜芃姬回礼,他还在发愣——
说好的贤弟怎么变成贤妹了?
脸还是那张脸,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性别却颠倒了个。
姜芃姬步步紧逼,“我柳羲不敢狂傲说超越前人,但自小便心生仰慕,暗暗以许公为一生楷模。我朝乃是大夏正统遗族,自然要沿袭前朝,以期光复曾经的盛世光景。最后一个问题,巫马郡守听好了——现在,你还认为身为女子的柳羲接任丸州牧,这话有错?”
巫马觞正要说姜芃姬狂妄,哪里能与许公相比,姜芃姬已经先声夺人,字字诛心。
“……难道说巫马郡守也认可中诏国人追捧、奉为圭臬的《女四书》,认定女子该三从四德,认为许公这等巾帼豪杰是不守妇道的女子、认定她们应该被褫夺追封,钉在耻辱柱上?听说,中诏《女四书》盛行,诸多大儒还写书讨伐许公等巾帼英豪,巫马郡守深以为然吧?”
姜芃姬咄咄逼人地质问,“你只需要回答,是亦或者不是!”
巫马觞面色煞白无比,感觉耳边有无数声音嗡鸣,手心冒出了粘稠的冷汗。
他期期艾艾地道,“强、强词夺理!这等不守妇道的女子……”
“够了!”
一声严厉的呵斥强行打断了巫马觞的话,一支象牙笏板甩到他脸上,险些将他打懵逼。
许裴的脸黑成了锅底灰,厉声质问道,“巫马老匹夫!你骂谁不守妇道?”
许斐脾气可没许裴那么好,笏板说甩就甩。
许氏兄弟不对付,但现在却不是兄弟内乱的时候,外人都羞辱他们祖宗了,这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