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日见到的女子,符望又道,“若是柳羲肯割爱,本将军兴许愿意考虑考虑。”
至于考虑之后愿不愿意归顺,这又是另一档事情了。
“将军说笑了,我主行军纪律严明,身边怎么会带着什么绝色佳人。将军若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想要换一换口味……”孟浑表情不变,眸色真诚地道,“只要将军愿意归顺我主,莫说一个绝世佳人,便是十个八个,定会为将军仔细物色……将军以为如何?”
符望却道,“什么山珍海味,清粥小菜。本将军只瞧上那么一个女人,柳羲敢不敢给?听旁人说,柳羲是个假郎君,实则是个女儿身。她身边带着个女人,怎么就不可能了?当日,柳羲抢走了本将军的人,如今她要是将人双手奉上。本将军给她开一开方便之门又如何?”
符望三言两语不离美色,但一双点漆眸子宛若深潭,黑得纯粹,根本没有半丝银邪之色。
换而言之,符望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刁难人,顺便羞辱姜芃姬罢了。
“将军何时变成这等模样?”孟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叹了一声道,“?放眼大局,昌寿王的帝位来路不正,天下人都不赞同,孟氏为虎作伥,将军以为孟氏能嚣张多久?不如早早弃暗投明为妙。末将记得将军昔日风采,那是何等英武睿智,岂会看不穿这些?”
“弃暗投明?依本将军来看,柳羲才是‘暗’,我主才是‘明’。”
符望对孟浑的恩惠不仅仅是当年那一桩事情,二人交谈不多,但孟浑一直记得对方的好。
他原本只是一介武夫,最后能在孟氏手底下混出头,实在是不容易。
当年与符望初次见面,对方的年纪比他小多了,但资历远比他深厚,名声也传遍了整个沧州。
那时候,符望一番话指明了孟浑的出路。
【只会耍刀弄枪,这辈子只能成为受人驱使的武夫。靠着拳脚功夫卖命求活,再怎么努力,武夫依旧是武夫,爬不高的。你平日里要是有时间,多读一读兵书,兴许以后会成为将军。】
哪怕符望只是随口一说,但对于那时候的孟浑来讲,宛若拨云见日,给他指点了明路。
“如今外头无人,将军不用担心我俩的话被第三人听到。”未等符望变脸,孟浑道,“将军当年受恩与符旸郡守,与符旸郡守情同亲生父子。如今您效力于孟氏,当真心甘情愿?”
“又是挑拨离间!”符望反问孟浑,“两军阵前,你以为有讲情面的余地?送客!”
他怒气冲冲地喊人将孟浑赶走,离开侧厅之前,眼神狠厉地看了一眼某处。
符望的确抓了一个偷听的人,但不意味着身边就没有第二个偷听的家伙。
有些人偷听,他可以任由自己性子来,说打杀就打杀,但有些人却不能动弹。
孟浑正因为知道厅内还有第三人,这才表现得如此熟稔。
瞧着是在套关系、拉拢符望,实际上是将他架在火堆上烤。
挑拨离间,不管搁在什么时代都是行得通的。
更何况,孟湛心胸狭隘,对符望没有真正放心,不然也不会在对方身边安插这么多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