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谢谦想起那枚被姜芃姬借走“耍两日”的阴阳玉佩,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希望这骨灰是那个妖孽的,但又有些怀疑真相。
这也不怪谢谦怀疑,不管搁谁身上,谁都要怀疑一番。
咬牙切齿近二十年的仇人,这么容易就狗带了?
“汉美,将它收起来,为父想去问个清楚。若是真的……你母亲在天之灵,当真能安息了。”
李赟重重点头。
谢谦忙不迭去寻姜芃姬,对方似有准备,丝毫不意外他的到来。
“那妖孽……当真伏诛了?”
谢谦不敢置信,横隔心头多年的大仇,竟然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姜芃姬道,“自然是真的,我和你说说那个妖孽的模样特征,你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她记性很好,别说是见了数面的人,哪怕只看了一眼,她都能描述那人的外貌特征。
谢谦越听越是激动,最后竟伏地大哭,不能自己。
姜芃姬等谢谦情绪平稳下来,略显迟疑地道,“有一事,说来有些难以启齿……”
谢谦红着眼,咬牙道,“柳州牧尽管说,若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谢少和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不是什么大事,便是这块玉佩,对我来说有些用处。不知您老愿不愿意割爱?”
之前说借两天,结果厚颜借了大半个月,也亏得谢谦没有找她索要。
谢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这枚玉佩对谢谦来说便是寻找仇人位置的定位仪。
如今仇人已经被挫骨扬灰了,阴阳玉佩对他也没别的作用。
姜芃姬向他要这枚没什么用的玉佩,他当然不会不给。
“多谢,这东西对我来说有大用。”
至于是什么用处,姜芃姬也没对谢谦透露分毫。
作为一个贴心的主公,姜芃姬给李赟夫妇放了大半个月的婚假。
直至崇州送来一封加急信件,她才将李赟和上官婉召回。
此时,卫慈已经返回上京,继续监督州府的建造。
姜芃姬把留下的众人全部召到政务厅,向他们宣布了一件事情。
“父亲打算退居幕后,崇州与浒郡,全部由我接管。”
亓官让听到这话,轻摇羽扇的动作顿了一下。
自家主公的效率真是没的说,但——
他环顾了一圈,不忍直视地挪高了羽扇,挡住了眼睛。
一众武将表情有些迷茫,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其余文臣则纷纷露出天塌地陷的表情——夭寿啦!
会出人命的!
偌大一个丸州,他们已经觉得忙不过来了,好不容易一切上了正轨,主公地盘霍地扩大。
中坚人才极度缺乏!
特别是杨思,他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灵魂出窍。
他好不容易忙完了其他地方的公务,回来想透个气,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怎么……事情如此突然?”
姜芃姬道,“早做准备,有备无患。”
他们的对手是北疆,不做好了准备,迟早要阴沟翻船。
杨思略显为难地道,“可是,崇州与浒郡……怕是不易插手。”
柳佘在崇州经营了四五年,在浒郡经营了十几年。
他手底下的人未必肯买姜芃姬的账。
“不易插手也要插手,谁敢反抗,寻了由头除掉便是。”
姜芃姬目光带着几分凶狠。
敢带头反抗找麻烦的,除了当地的地头蛇,不作第二人想。
谁找她晦气,别怪她让对方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