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眼色的,没瞧见我正在处理家事?”
女子一个眼神丢了过来,眸子酝酿着骇人的锐色,卢员外吓得退了一步。
过了一会儿,卢员外觉得不对劲呀,他是过来提亲的。
他示意冰人上前表明来意。
在他看来,这一家三口只是外地人,本地没什么亲眷,哪里斗得过他这样的地头蛇?
冰人笑呵呵地说了来意,那对老夫妻的表情都变了。
男人抬头瞧着他们,微笑着问道,“入赘?”
女人却说,“提亲?给谁提亲?”
卢员外道,“自然是给令郎。”
女人好笑地道,“瞧你这面貌,哪怕娶了个天仙似的老婆,生下的女儿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谁给你的勇气上门向我儿子提亲?我最近戒骄戒躁,不想动怒,你要识相就快滚。”
卢员外哪里听不出对方在嘲讽自己丑?
气得整张面皮抽个不停。
“你们夫妻是不想在这里过下去了是吧?”
“嘿,你这算是威胁吧?诶,阿慈,这都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被点名的男人道,“似乎很久了。”
卢员外道,“你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呀,我倒是要瞧瞧,你怎么让我吃罚酒。”
女人笑着跳下柜台,似要撸袖子上前,男人连忙抬手将她拦住,推到身后。
“你真是够了,身子骨才刚好几分,你又想胡来。你是五十一岁,不是一十五岁。”
女人道,“不是我说你卫子孝——离了京,你还嘚瑟起来,敢管着我了?”
男人说,“之前是谁和我约法三章的?”
女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暗暗嘟囔了一声,眼神带着几分幽怨。
“子孝,你变了。”
男人道,“我要是不变,你离了京,还不要飞上天?”
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一条命,少浪一下会死么?
被夫妻俩彻底无视的卢员外表情像是调色盘。
临走之前,他恨很放了话,“我和县令乃是连襟,你们给我等着!”
“哦?”女人挑眉,“这样啊,那谢了。”
卢员外一脸懵逼,谢他做什么?
数日之后,已经变成庶民的卢员外连襟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街头那家书社换了老板。
郊外。
女人倒骑在驴背上,男人坐马车,他们的孩子双腿走。
“爹~~~我想坐马车。”
“喊娘都没用。”男人道。
“娘——儿子错啦。”
“喊爹都不行。”女人道。
斜阳悠悠,铃儿轻响。
一家三口渐行渐远。
……
景象扭曲,绰绰人影在眼前模糊,声音悠远地像是从天际传来。
鲜血喷溅,洒满软塌,周遭百官竟无一人来得及拦下他的动作。
他耗尽最后的气力,目光艰难地转向某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沉,渐渐合眼。
芃——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