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护卫听到动静闯进帐篷,他们看到瘫在地上的刺客,连忙半跪请罪。
姜芃姬神色稍有回暖,她道,“没事了,你们把这人拖下去就行——等等,这图纸留下来。”
她捡起王城内部的地形图,四名护卫各自拉着刺客的一条手脚,将他抬了出去。
若非地上还有一大滩未干的鲜血,谁能猜到帐内发生过一起刺杀事件?
护卫出去了,卫慈出列请罪。
不管如何,这个刺客是他带到姜芃姬面前的。
没能识别刺客身份,他有失察之罪。
姜芃姬挑眉道,“这不怪子孝,莫说一个刺客,哪怕是百十个都不能伤得了我。”
一旁的丰真也帮着劝说,“北疆贼心不死,本以为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想到还有反抗余力。子孝虽有过错,但并非主因。既然主公已经原谅,子孝也不要太过挂怀了。”
姜芃姬拗不过卫慈,只能象征性罚俸三月,卫慈觉得这个惩罚太轻,试图让她加重一些。
“当务之急不是追究你的罪责,北疆才是罪魁祸首。”姜芃姬“不耐烦”地拧着眉头,语气略显“恶劣”,“子孝真觉得自己犯了错,日后我再找你清算,现在么——不急不急——”
姜芃姬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入孙文和亓官让耳朵。
二人匆匆赶来,发现主帐内摆设整整齐齐,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混乱。
“方才听闻主公遇刺,可有大碍?”
亓官让表情还算镇定,但他的衣襟有些歪,一看就知道是匆忙赶来的,呼吸还有几分急促。
姜芃姬毫不留情地嘲讽,“没呢,如果刺客都是这个水准,能伤到我才有鬼。”
听到这话,孙文果断将询问咽回肚子。
不用说,自家主公肯定不是吃亏那一方。
“载道,你看看这个王城图纸——”
姜芃姬把刺客带来的图纸递给孙文,孙文接过看了几眼,大致能确定真假。
“至少八成把握,图纸是真的。为了刺杀主公,北疆也是用心良苦,竟用真的图纸当诱饵。”
孙文喃喃两声,姜芃姬报以冷笑。
“什么用心良苦,若是这么说,那位右相也是可怜了。”
孙文拧眉,“刺客以北疆右相做借口?”
北疆一向瞧不起中原汉家,敌对情绪十分重,北疆右相便是其中典型。
忘了说,北疆左相是兀力拔。
不同于中原以右为尊,北疆一向是以左为尊。
“岂止如此——”姜芃姬笃定地道,“依我看,那位右相八成是真心想要投诚,所以带来的图纸也是真的,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派出来的信使却被人半道拦截,李代桃僵——”
姜芃姬看到刺客的时候便生出警惕。
因为刺客对她产生了杀意,如果是真正投诚的人,那人或许会有恶意,但绝不敢有杀意。
姜芃姬还发现对方的衣裳并不是很合身,瞧着蔫巴巴的,旁人会以为这是蹲篮子弄皱的,所以看着乱,不过姜芃姬对尺寸把握很精准,到底是没穿整齐还是不合身,她心里有数。
刺客身上的衣裳极有可能不是他自己的!
姜芃姬从孙文这里了解过北疆朝堂,右相十分鄙夷中原,经常性以羞辱汉民为乐,十分典型的粗鄙蛮人,这人又怎么会潜心研读汉家文学,还把下属也熏陶得有几分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