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辅助昌寿王没多久就跳槽了,一脚踹了老上司。
无处可去的杨思去投奔黄嵩,谁知黄嵩府邸的门房狗眼看人低,故意压下杨思的拜帖,让杨思白等数日。杨思心高气傲,干脆带着书童转道丸州,投奔卫慈,一个不慎掉进大坑。
可以说,要不是门房阻拦,杨思这会儿应该待在黄嵩帐下——
结果呢?
唉——
时隔数年,杨思又上演了当年景象,再一次破坏黄嵩的计划,将他坑了一脸血。
缘分,妙不可言。
黄嵩脑海闪过当年记忆,嘴角的神经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上辈子欠了杨思百八十万贯没还是吧?
为何只抓着他坑?
程靖看过信函,两道剑眉拧起,好似要打成一个结。
一旁的聂洵也是同样的表情,谌州被姜芃姬拿走了,再想拿回来可就难了。
万万没想到,这人的胆子这么大。
帐内某个心腹谋士道,“柳羲这是何意?偷袭谌州,丝毫不顾两家结盟情谊?中诏聂氏使者还在沧州,对着沧州虎视眈眈。这个节骨眼儿,若是黄柳两家相斗,平白便宜了外敌——”
姜芃姬看着叛逆了些,但她的表现还算良好,不像是个为了利益不顾大局的莽夫。
这会儿,冷不丁地偷袭谌州——要说她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鬼都不信这鬼话!
程靖冷笑道,“她还能有什么用意?她不满先前吃的亏,想方设法找回场子。”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沧州和谌州都有姜芃姬一半,但因为孟湛的算计,整个谌州和沧州两郡都成了黄嵩的囊中物。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姜芃姬要是能忍下这口气就怪了。
那位谋士也想到这一层,面色阴沉了些,口气也带着几分冷意,“虽是如此,但这一切布局皆是孟湛之故,主公不过顺水推舟——她不顾她与主公的交情,背后偷袭,令人不齿。”
程靖听后,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道德仁义是无法约束利益算计的,要真计较起来,黄嵩这边才是先毁约的——孟湛做下这个局,黄嵩的确是顺水推舟,但也损害了盟友的利益啊。
姜芃姬受了气,忍得下是她涵养好,忍不下也正常。
“如此,柳州牧真不顾大局了?”又有人轻声道一句,“聂氏使团可还在呢。”
聂洵轻声道,“这个问题可不能问她了,该问主公。”
姜芃姬顾全大局,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和黄嵩翻脸,甚至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这会儿皮球踢到黄嵩这里,他也将面临一个难题——
他到底是顾全大局,忍下这事儿呢?
还是跑去质问,讨回谌州?
天下乱世,谁打下的地盘就是谁的。
黄嵩跑去“讨要”,多半会无功而返,反而给人看了笑话。
这还是其次,要是两家针对这个问题谈不拢,本就脆弱的联盟关系就会顷刻瓦解。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黄嵩和姜芃姬相斗,最后只会便宜聂氏。
为了大局着想,黄嵩必须吃下这个亏,派人和姜芃姬和谈,拿出让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不管最重方案怎么样,黄嵩大出血是免不了的。
帐内众人全部想到这一层,面色阴沉了许多。
一时间,周遭寂静无声,唯有烛火燃烧发出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