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望这么一说,杨思的表情露出一丝不自然。
“杨先生……莫非有难言之隐?”符望小心翼翼地问,似乎怕触碰杨思“伤心处”,男人不愿意成婚不愿意娶妻,多半有“阳衰之症”啊,“要不要找些郎中看看?讳疾忌医可不好。”
不等杨思回答,符望又道,“我倒是知道有几个烈性偏方,先生要不要试一试?”
杨思:“……”
看符正图人模人样、人高马大,竟然也需要什么“烈性偏方”?
他不语,符望却能心神领会。
对于男人来讲,某些话题不用嘴巴说,光用眼神和表情交流也能做到无障碍沟通。
符望道,“自然不是我,我好着呢,先前有几个偏将房事不和,我顺带听了一耳朵。”
杨思表情更加怪异,几乎憋成了绛紫色。
抱歉,他身体很好,不需要“烈性偏方”助兴——
杨思不愿意成婚有子,不仅有母亲是娼妓的原因,还有年少那段经历的影响。
从内心来讲,招娘和娣娘不是他害死的,但他却被迫躲在地窖听着她们被折辱而死,心里这关怎么也过不了。恍惚记得,他那会儿还挺喜欢娣娘的,连初回梦泄也是因为梦见了她。
聪慧而机灵,贤惠而温柔,杨思甚至想过等对方及笄之后在下聘求娶。
不过,年少心动也只那么一回、那么一瞬罢了。
如今他到了而立之年,很多事情都想开了,不管是母亲身份还是年少经历都成了一段过去。
只是——
他也没了年少的冲动,单着也挺好的。
等自己老了,他就去育婴堂挑个顺眼的孩子立为嗣子,死后有个孝子摔盆就够了。
符望见杨思表情不虞,讪讪道,“瞧着似乎是我误解了——”
杨思道,“你那方子——”
符望一听,耳朵都支起来,怀中两只崽连同他一起,父子三人齐刷刷望向杨思。
“思用不着,不过丰子实那厮兴许用得着。”
虎狼之药,药不死那贱、、人!
出门被人喂了两波狗粮,撑得杨思满肚子郁气。
“去政务厅!”
沉迷工作,拒吃狗粮。
马车拐了两条巷,杨思正出神呢,车帘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冰冷的雪块丢进车厢。
杨思被泼个正着,顿时火气上涌,连忙让车夫停下,掀开车帘要与那人计较。
哪个皮孩子打雪仗打到他车上?
瞧了才知道巷内空无一人,他瞧了瞧车帘的位置,再循着雪块丢来的方向。
姜弄琴一身利落的装束,手上提着扫雪扫帚,稳稳地踩在墙沿。
刚才的雪块是她扫下来的。
她底气不足地道,“抱歉,末将以为没人——”
杨思仰头瞧了一眼逆着光的姜弄琴,喉头滚动几下。
他鬼使神差地调笑道,“若真有诚意,姜校尉可否帮思扫一扫屋顶上的积雪?”
面对这番刁难,姜弄琴神色不变地道,“自然可以。”
大丈夫能屈能伸,扫个雪而已,小事一桩。
本来也是她粗心惊扰了杨思的座驾,扫雪赔偿也不为过。
杨思:“……”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