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今年是犯了太岁呢,老夫人前脚刚病逝,长子后脚就奄奄一息,这是要连着办丧事?”黄嵩不在乎柳伋死不死,他只在乎柳伋要是死了,他还得背一口黑锅,“你回去给他好好治疗,什么药治得好用什么,不要吝啬。哪怕用猛药也要将此人的气吊着,别让他死了。”
黄嵩可不想一月之内念两篇祭文,太晦气了。
要是柳伋死了也甩锅到他头上,他冤不冤枉啊。
听到黄嵩的嘱咐,郎中更不敢掉以轻心了,仔仔细细伺候着柳伋。
又过了数日,黄嵩接到前方斥候传回的消息,姜芃姬派遣使者来奔丧了。
“兰亭派了谁过来?”
程靖回道,“卫慈,卫子孝!”
黄嵩道,“卫慈?我记得他是友默的同门,看样子兰亭很看重此人呢。”
毕竟是代表自身给长辈奔丧,不是心腹都没这个资格。
程靖道,“子孝之能宛若太阴,虽不及烈日耀眼,但自有光华,他被兰亭公看重实属正常。”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商业互吹一波是基础操作。
当然,这不是无脑吹嘘。
卫慈政务能力本来就强,但他性格低调、从不争强好胜,这才致使他存在感不高。
时间一晃又是两天,卫慈一身风尘仆仆地抵达河间郡。
在战争阴影的笼罩下,河间郡变得越发萧条清冷,附近的耕田荒废长草,许久不见耕作的农人。虽说黄嵩没有动用强兵就拿下河间郡,但仍旧有不少百姓急急忙忙、携家带口去逃难。
入了城,街道两旁不见人影,酒肆茶坊闭门不开,台阶上布满了青苔和厚灰。
卫慈是姜芃姬派来的使者,黄嵩自然不会放纵他在自己的地盘来去自如,少不了盘查试探。
任他百般手段,卫慈都应对得滴水不漏。
因为姜芃姬的关系,柳氏被河间士族孤立了,老宅附近清冷无比,隐隐还能听见幽咽哭灵的动静。此次老封君逝世,不少士族为了撇清关系都没来吊唁,纷纷闭门谢客,例如上官氏。
这般门庭冷落的样子,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啊。
当然,有人怂也有人不怂,亓官让的老岳父魏渊便敢大张旗鼓登门吊唁。
卫慈风尘仆仆地赶来,待在灵堂的柳珩听到这消息,连忙让仆从去接待卫慈。
与此同时,柳珩还将这事儿告知了父亲柳伋。
柳伋病重卧床几天,病情反而好转了一些,意识也清醒过来。
听闻姜芃姬派人过来奔丧,他愣了许久,神情复杂无比。
柳珩心中暗惑。
自打父亲病重之后,时常露出这副让他琢磨不透的表情。
“她有这份心思已是难得……珩儿,好好招待使者,莫要冷待了。”
柳珩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