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望着沙盘出神,良久道,“再等一日,再探再报!”
诸侯之争,不仅关系到天下大势,还关系到自个儿的身家性命。
黄嵩想要赢主公,那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重兵进攻沧州,这本身就是一步臭得不能再臭的棋!
他心境坚定,丝毫没有被黄嵩派出的八万兵马吓到。
第五日,天边刚蒙蒙亮,峡江水面浓雾未散,黄嵩又派遣两万兵马乘着船只渡河。
“又有两万?”
风瑾懵了,黄嵩和他帐下谋士的脑子真的被驴踢了?
两方对弈不掐对方的命脉反而吃周边的小鱼小虾,这波操作真是骚得连风瑾都看不懂了。
典寅喘着粗气,抬手用蒲扇般的手掌抹了一把脸,油腻腻的热汗沾湿手心,他随意在盔甲上蹭了蹭。这身盔甲已经两日没有摘下来了,汗水风干后的盐渍黏在内衬上相当难受……
典寅道,“军师,纵是不向主公那边请求增兵,黄嵩派遣十万大军渡河峡江也该上报。”
“十万?黄嵩这是将棺材本都捞出来了?”风瑾挑眉,“主公那边,瑾会书信上报。”
典寅见状,只能暗暗叹息一声。
风瑾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宁愿让沧州陷入危险也要保全丸州和浒郡。
思及此,典寅精神一振,养好神才能和敌人酣畅淋漓干一架。
干他娘的!
典寅刚在内心唾骂一句,风瑾道,“黄嵩派遣过来的兵,约莫也就三四万的样子。”
“三四万?斥候回禀,分明是十万……”
典寅的文化课被杨思猛补过,不敢比拟五经博士,但算个数还会的。
“正因为十万这个数字太庞大了,故而真正的兵力才只有三四万。”风瑾道,“兵策有云,兵不厌诈。倘若黄嵩当真派遣十万乃至更多兵力强攻沧州,为何五日了,至今没见动静?”
风瑾没有证据,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一旁的孟浑诧异无比,“那这十万……”
风瑾拧眉道,“瑾怀疑,敌人怕是分成两拨人,白天渡河,晚上又绕回去了,两拨人轮流着来。来来回回渡河,让斥候产生误判,误以为敌人兵力充足。倘若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
典寅和孟浑:“……”
还有这种骚操作么?
风瑾又道,“当然,这仅仅只是推测。”
典寅和孟浑齐刷刷打了个冷颤,倘若他们扛不住敌方施加的心理压力,真的请求增兵——
“谨慎起见,我方还是要做好周全的应对之策,不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哪怕沧州的价值只是一根鸡肋,若是能吞下,黄嵩还是能啃出一些肉味的。
他现在光脚不怕穿鞋,自家主公却要投鼠忌器。
再者,自家主公还“病重在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