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这时候还管这个做什么呀!赶紧找大夫看看去。”贺娘子又急又怕,一把夺过那只包袱,又扶又抱地把他带到了最近的医馆里。

夜里凉风习习,窗外星光熠熠,有夜风吹进屋里,拂动床边的帷帐随风飘飘荡荡。

“廷哥儿睡了么?”十一岁的芳姐儿长得亭亭玉立,脸上带着忧色,见娘亲从小表弟屋里出来,忙上前问。

“睡了,他喝的药里头有一昧是安神的,让他多睡会儿吧!”贺娘子叹了口气。

“娘,廷哥儿可说了是谁打伤他的么?”芳姐儿皱眉追问。

“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倔强不过,若是不想说的,凭你怎么问也不会开口,这般倔强的性子也不知像谁。”贺娘子叹息声更重了。

芳姐儿皱了皱鼻子:“娘,我不喜欢京城,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迟些,迟些咱们便回去。”贺娘子拍拍她的臂,“时辰也不早了,你也赶紧睡去吧!”

芳姐儿应了声,回了自己屋里歇下。

贺娘子又望望贺绍廷歇息的屋子,眼眸幽深。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她一直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贺家的骨肉,弟媳妇进门的时候,肚子便已经怀着这个孩子,可是娘亲和弟弟都不在意,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何况以自家弟弟那方圆数十里都知晓的臭名声,能有人肯嫁他便已经是祖宗保佑了,哪里还敢嫌弃。再说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丧夫、失妇的男男女女数不清,鳏夫再娶,寡妇再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她那个弟媳妇,容貌出众,性情温和,最难得的是干活还是一把好手,这样的女子,纵然是死过丈夫,可愿意娶她进门的人家也不在于少数。

而带着伤回府的冯维亮自然也引来生母云氏心疼的泪水,云氏听说打伤他的竟是两年前在河安府见过的那个孩子,下意识地望向一旁的夫君,见他皱着一双浓眉,神情瞧来似是有几分恍惚。

她心里微微有些怪异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唯有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待大夫诊治过后又忍着心痛亲自给儿子上药。

“爹爹,哥哥怎么了?”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姑娘牵着乳嬷嬷的手进来,看见兄长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奇怪颜色,好奇地问。

杜诚忠一下子便回过神来,见是他和云氏唯一的孩子杜杏嫦,摸摸女儿的发顶道:“你哥哥受了点伤,娘在帮他上药呢,吓到嫦儿了么?”

小姑娘摇摇头,可却是把身子藏在爹爹身后,探出半边脸有几分害怕地望着兄长。

冯维亮见原本有些走神的父亲在妹妹到来后,整个人便变得十分温和,眼眸微闪,随即别过脸去。

当晚,云氏又叮嘱儿子要记得服药,这才离开。

行经院里的凝春亭,见杜诚忠在亭中自斟自饮,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知怎的便又想到了今日打伤儿子的那个孩子,心中的那种怪异之感又冒了出来。

她连忙定定神,提着裙裾步入亭中,柔声问:“怎一人在此饮酒?”

杜诚忠见是夫人,神情便先柔了几分,不答反问:“亮哥儿的伤怎样了?”

“还好,没伤到筋骨,休养一阵子便可以了。”云氏夺过他的酒杯,不让他再饮。

杜诚忠倒也随她。

云氏陪他坐了一会儿,与他东拉西扯地闲话了一阵家常,这才试探着问:“今日打伤亮哥儿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杜诚忠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与考功员外郎唐松年府上有些亲近。”

顿了顿,他道:“明日把亮哥儿的课业调整一下,把习武的时间减少,适当增加念书的时候。”

本是心中烦燥出来走走的冯维亮恰好听到他此话,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揪了揪衣角。

父亲他……为什么?

云氏怔了怔:“这是为何?你早前不是说希望亮哥儿将来可以与你一起征战沙场,来个上阵父子兵么?”

杜诚忠叹气:“今时不同往日,朝廷如今急需治国理政之人才,自太上皇以来,屡加恩科,也正是为此。亮哥儿从文,将来若能在科举考场上取得好名次,日后前程自是有的。”

云氏松了口气,凭心而论,她并不怎么喜欢儿子将来也打打杀杀的,当个文臣自是最好了。

两人身后的冯维亮也不禁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父亲还是疼他,处处为他着想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也不打扰亭子里那对夫妻,静悄悄地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忽见前方有两名府中护卫在小声地说话,他不悦地皱眉,待听清楚那两人的话时,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

“大公子身上的伤果真是被个七八岁的孩子打伤的?”

“千真万确,我怎会拿此事来开玩笑,原本就比那孩子大了好几岁,还跟着将军学了这么多年武,竟然还打不过一个穷人家的小孩子,真是丢尽了镇远将军府的脸。”

“到底不是将军的种,哪有武将的血性,终究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说得有理……”

……

那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化作一个墨点再也看不到,冯维亮死死地攥着拳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眼眶微红,隐隐有水光浮现。

——

唐松年得了好差事,唐柏年哪怕心里嫉妒得要死,可表面的功夫也还是要做,毕竟家里有个在吏部任职的弟弟,他在京城行走也容易些,这样一想,他突然便生出一个好主意。

倒不如凭借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在府里设宴,遍请各府贵人,也算是为他更进一步打开在京中的人脉。

他兴冲冲地去寻唐松年,将打算在府里设宴恭贺他荣升之事告诉他,原以为对方应该会很乐意的才是,哪想到唐松年听罢连连摆手,只道万万不可。

他不死心地劝了又劝,可唐松年却仍是不肯改变主意。兄弟二人争执不下,唐柏年终还是怒气冲冲离去。

“简直不识抬举!!”走出三房所在院落,他回身啐了一口,眼神阴鸷。

“谁不识抬举呢?”有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回头一看,认出是那‘不识抬举’之人的宝贝女儿,没好气地回答,“除了你爹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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