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筠瑶却一下子便愣住了。
咦?她还没有灌他酒呢,他怎会就这般听话地……
贺绍廷轻笑,稍一用力便将她抱离地上,让她的视线与自己平视,望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的小小自己,以极轻柔的嗓音又重复了一句:“宝丫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
明明是她总喜欢哄着人家说的话,此前也不知从他口中哄出来了多少遍,可这一回他清醒地说出这句话时,她却突然生出几分羞涩来。
“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外头喝酒了?”她泛红着脸,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理由。
“没有,一出宫便回来了,哪儿也没有去。”
家有娇妻,归心似箭,哪还有心思在外逗留。
唐筠瑶像只小狗一般在他身上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确定没有一点儿酒味才放下心来,可一抬头,便被他堵住了双唇。
她柔顺地伏在他的怀里承受着那阵绵绵细雨,在他想要停下时不经意地撩拨一下,满意地察觉他的身体僵住,而后便是一声喘息,亲吻如暴风骤雨般袭来,也让她彻底瘫软在他怀里。
良久,贺绍廷才喘息着松开了她,可双手却仍紧紧地锁着她的腰肢,瞥一眼那桌上精心准备的酒菜,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哑声问:“小骗子,你是不是又在打着坏主意?”
“咦?你发现了啊?”唐筠瑶故作惊讶,抱着他的脖子,飞快在那薄唇上亲了一口,娇憨地道,“我想勾引你,让你失控,然后给你生个孩子……”
贺绍廷只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这小骗子又娇又甜,再以这娇娇糯糯的语调,说着这番暖心窝的话,让他恨不得把命都给了她。
他突然一个用力,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打横抱起。
“哎呀,你还未曾用膳呢!”
“晚膳可以歇一歇,香火传承之事更重要些。”
唐筠瑶噗嗤一笑,看着他这急切的模样,故意娇滴滴地道:“那是不是说我的勾引成功了?”
贺绍廷止步,望着怀中的娇颜,挑了挑眉:“你这小骗子还需要勾引么?”
唐筠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愈发笑得欢畅了。
是呢,对着他,她不需要用什么手段,只要顺着心意而为便可以了,也不必担心他恼了便会扔下自己不理,因为他不管怎么恼,到了夜里都必定会躺回她的身边,拥着她入眠。
这样的夫妻相处,她很喜欢。
国孝期一过,便有朝臣奏请陛下充实后宫,延续皇室子嗣,唐松年、邱仲、韦良等重臣亦附议。毕竟陛下成婚多年膝下无子,也确是应该郑重考虑子嗣之事了。
赵元祐想了想便准奏了。
景昌二年,空旷的后宫终于迎来了新的一批嫔妃。
唐筠瑶放下手中的新戏本,喟叹一声。
这辈子景昌朝的后宫之争终于拉开序幕,可这一回,她却不过是旁观者。
第124章
“夫人,东西都准备好了,可要再清点一下?”蓝淳拿着礼单走了进来,递到她的跟前。
唐筠瑶接过细一看,而后又添了两样,这才吩咐:“就按这般准备,着人送过去便好。”
蓝淳应下,忍不住问:“夫人,这位夫家姓葛的夫人是什么人?山长水远的为何要送这般厚的礼给她?”
唐筠瑶笑了笑:“这位可是自家人,你家将军与我得唤她一声姐姐。”
这葛娘子正是当年的芳姐儿,自当年寻了个理由离开葛家村后,贺绍廷每年都会托人送点东西回去,或是他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银两,或是在当地置下的土仪物产,为的也不过是不让他唯一的亲人担心。
而自从被授了将军之职后,他不是忙着差事,便是领兵出征,根本抽不得出空间时间回去探望她。
唐筠瑶如今细一想,她也有许多年不曾见过芳姐儿了,最后一回见她还是在四岁左右的时候,一眨眼这般多年过去了,也不知芳姐儿可还记得自己。
这日,被关在大牢里将近两年的芳宜,终于等来了唐松年的身影。
“让公主殿下久等了,我这便让人帮公主殿下迁居。”唐松年脸上一片歉意。
被囚了这般久,又亲眼看到侄儿的人头,所有的追随者无一不被诛杀殆尽,所有的希望被打破,芳宜恨不得一死了之。
尤其是这两年一直没有人对她用刑,也没有人来审问过她,仿佛所有人都忘了她一般,更让她生不如死。
“是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此刻一看到唐松年的出现,她心里恨得要死,如利刃般的视线死死地往他身上刺去,恨不得把此人碎尸万段。
“我说过了,让给帮公主殿下迁入新居啊!”唐松年好脾气地回答,手一扬,便走进两名侍卫,二话不说便把一个黑布袋往她头上一罩,而后架着浑身软绵绵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她,硬是把她给架了出去。
芳宜想要挣扎,想要大声咒骂,可是却没有那个力气,干脆闭口不言。
反正她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有什么可以让她惧怕的!
至于‘新居’一说,她原以为不过是从一个大牢转到另一个大牢,可当头上的黑布袋被拿掉,她下意识地以手臂挡住明亮的光线,待眼睛适应之后缓缓睁眸,便看到身处之地竟是一间光线明亮的屋子。
屋里的布置虽然简单,可是却应有尽有,只除了窗户开得太高,以及铁门厚实些之外。
她心口一紧,尤其是在从屋里清晰地听到外头人群的说话声,对,是人群,就好像外间有一大帮人聚集在一起一般,像是熙熙攘攘的闹市里的那种嘈杂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颤着双唇问。
唐松年微微一笑,捊着短须回答道:“自然是个好地方,公主且静待片刻便可知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芳宜心中那股不安更加浓了,几乎尖声叫了起来。
唐松年却干脆闭嘴不言,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一副当真耐心地认真等待的模样。
见他如此,芳宜心里恨得要死,可却奈何他不得,加之身体缺力,整个人一下子便瘫软在地,唯有靠着以吃人的目光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