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子想买地毯去大月氏订购即可,何必要与我相争这一二件成品。
闭嘴!陈清焰举起手臂,马鞭扬起。
长鞭狠狠扬到天上,却中途夭折,软软落下去。陈清焰被人从背后捏住手腕,疼疼疼疼!他痛得大吼,脸色倏地青白,谁抓老子!
陈清焰转过身去,只见梁昭歌从怀中拿出帕子,轻轻擦着指尖。
祝久辞在一旁抱着茸鸭子啧啧赞叹,昭歌看起来瘦弱,手腕上的力气却一点不小,轻轻松松将陈清焰制服下去。
是你!陈清焰捂着手腕向后退两步,老子见过你!在琉璃阁的时候,你在台下弹过乐器!呵,祝久辞那家伙也就骗骗老百姓,我可不信你是什么神明!
梁昭歌置若罔闻,绕过他走到祝久辞身边,低头道:小公爷没事?
祝久辞摇摇头。
陈清焰被人无视,登时火冒三丈,扬起马鞭又要上前,梁昭歌看过去,他气势登时蔫了。
梁昭歌对祝久辞道:书坊外有一匹红枣马,不知为何绳子散了,跑了很远。
陈清焰大惊,匆忙向书坊外跑去,瞧见门口只落得一地缰绳,马匹不见踪影,他转过头冲着书房里大吼,你们!你们等着!
陈清焰甩开门匆忙跑出去,祝久辞收回目光,担忧地对梁昭歌说,那匹红枣马我见过,性子不温和,放出去可有危险?
梁昭歌从他怀中抱过小茸鸭,笑着道:路上碰见阿念便一块过来了,方才让阿念牵着马去了。
祝久辞听到阿念,登时忘了陈清焰那家伙的糟心事。
阿念病好了?祝久辞连忙问。
梁昭歌点点头,说是出了国公府的第一日病就好了,只是担忧复发,又在郎中那里待了一个多月。
祝久辞听到这话却有些不满,病好了还不回来,这哪里是担忧复发,明明是自己偷懒想在外边玩。近日书坊这么艰难他刚好不在,这小子惯会偷懒!
梁昭歌在一旁边听边笑,也不帮阿念说两句。
六月降临,京城渐渐热起来。书坊里外布置妥当,茸鸭们都住上了西域软毯窝成的新家,个个安分守己。
明媚的六月六,书坊开张了。
开张之日,红火至极,祝久辞身为首席功臣却并没有现身,他藏在书坊二层,远远望着楼下宾客满堂。
毕竟这书坊的主人是夏自友,他可不能喧宾夺主。
祝久辞一直在二层待到黄昏将近,确定没出什么大事,他才慢慢悠悠下楼回去。
许久未有这样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祝久辞心中很是满足。走在街巷里,踩着金灿的夕阳,身后影子拖得很长,似乎时间也变慢了,世上并没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夕阳灿烈,着实慷慨地洒下光芒,大地金灿灿一片,盛况美景一生难见。
祝久辞进了国公府,照例先去西苑找梁昭歌打声招呼。
进了院子,金灿的夕阳落在琉璃灯上,五色流转,发散着奇异的光芒。
出水亭,祝久辞抬眼瞧去,梁昭歌又大敞着窗户,不用数也知道,一定是八扇全开了。
祝久辞无奈,看来要提前向府上报备冰块了。
慢慢悠悠晃到门口,隐约听到屋中几声咳嗽,祝久辞停下脚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一声极压抑的咳嗽从窗口清晰地传出来,喘息之余咳声又起,似乎因先前压抑过重,这一次几乎要将肺腑咳出来,祝久辞心里一慌,连忙推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病美人。
第49章咳嗽
祝久辞闯进屋中,炽烈浓郁的药香冲撞鼻腔,一时失神。
视线扫过房间,屏风半遮之处,梁昭歌弯折腰身,扶倒在床栏边,修长的手捂着手帕咳嗽,细腰颤抖,几乎折断,惨白的脸上染了红晕,一只手抓在床沿,青筋暴露,骨节分明。
在那人不远处桌案上放着一只药罐,向外冒着白气,浓重的药香从那四散,将房间包裹在浓烈的药香之中。
昭歌生病了?
祝久辞慌忙跑上前,双手刚刚触碰那人肩膀,梁昭歌惊慌抬起头,眸中惊惧,红意四涌,脸色瞬间落得煞白,一时怔在原地,对祝久辞的到来极是震惊。
祝久辞不解那人眸中的惊恐,仍上前去扶他,昭歌怎么了,怎么不叫大夫?
梁昭歌慌忙推开祝久辞,捂着帕子向后闪躲,瘦弱的肩胛撞到床脊,他又忍不住轻咳出声。
昭歌!祝久辞扶住他。
没事的。梁昭歌垂下眸子,胸前微微起伏,极力调整呼吸。
祝久辞慢慢拉住那人袖尾,昭歌身子不舒服?
小公爷听错了。梁昭歌匆忙收起帕子,仍极力否认。
祝久辞蹙眉,不知道梁昭歌到底在躲藏什么。药香扑面,是很熟悉的味道。
那日他第一次在红坊见到梁昭歌不小心摔进他怀中时就是这个味道。多日相处以来,他似乎再也没有闻见过那个味道,他几乎都快忘了。
昭歌难道一直都病着?
所以,开窗是为了散去药的味道吗?
梁昭歌脸色异常苍白,身子虚弱不堪,下颌挂着一滴汗,顺着喉结流下去,划过锁骨,流进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