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颠簸的山路上,马车走得摇摇晃晃,褚瑶如愿将虞秋秋拖下了水,可是“呜呜呜呜呜呜”褚瑶挣扎着想要说话,无奈嘴里被结结实实地塞了一团破布,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甚至她的手脚连同整个身体都被人像绑粽子似的绑了起来,固定在马车的横凳上无法动弹。这伙雇来的绑匪简直敬业到令人发指,但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同样都是人质,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是这种待遇褚瑶愤愤不平地看向虞秋秋,只见她左手捏着块桃酥,小口小口慢条斯理地吃着,另一只“熊掌”搁下巴底下接着碎渣,腰背放松地靠在车壁上,若不是其对面还坐着个凶神恶煞的绑匪,虞秋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出来秋游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褚瑶再度发出抗议,凭什么只绑她不绑虞秋秋,这不公平坐在虞秋秋对面的绑匪脸上有一道疤,从侧脸一直斜飞到眼角,江湖人称疤哥。说起来,这疤哥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上回褚晏给他妹妹选婿,周崇柯派人从中作梗,她找了杀手去群殴,找的就是这疤哥。虞秋秋不紧不慢地将桃酥吃完,然后两手拍了拍抖掉上面的碎渣,这才替疤哥回答了褚瑶的疑问。“别呜呜呜呜了,绑我那是另外的价钱。”干杀手这行的,那都是把脑袋别裤腰上的,说是在悬崖上走钢丝那也不为过,命可就一条,动手之前自然是要做好详尽的准备,是以,江湖规矩,不接急单,不接加单。再说了,人收费都是按任务难度来算的,就她的身价,褚瑶给的那些哪够啊。人又不是傻子,还能给你白干活虞秋秋瞥了褚瑶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褚瑶愣了愣。什么意思她给的钱少了“呜呜呜呜呜”她可以加钱这回两人都没理她了,直接当着她的面闲聊了起来。“你们什么时候,连这种做戏的活都接了”虞秋秋戏谑道。疤哥一把大刀立在腿边,连刀鞘都没有,嗯或许之前有,虞秋秋记得好像是用块布包着的,现在那块布虞秋秋又没忍住瞧了褚瑶一眼,嗯在褚瑶嘴里。褚瑶见虞秋秋望了过来,立马双目圆瞪,大有一副要把虞秋秋瞪死的意思。虞秋秋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摇了摇头,心叹这真是个伟大的愿望。疤哥听了虞秋秋这明显调侃的语气,虽长了张暴脾气的脸,但却意外地没有生气。只听他叹道“没办法,最近生意不景气。”底下还有好多个兄弟要养呢,近半年做得最大的一笔生意,还是给这褚夫人做打手那回。再加上,上次干完那一票之后兄弟们又挥霍了一通,到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这不,蚊子再小也是肉,哪里还能挑挑拣拣。话毕,虞秋秋还没什么反应,褚瑶却是整个人都震惊了什么情况听两人这熟稔的语气,虞秋秋居然和她雇的绑匪认识“唔唔唔唔唔唔”do”褚瑶“”生、生意往来褚瑶惊恐的目光在虞秋秋和疤哥之间来回游走。已知这疤哥是杀手,那么虞秋秋和他有生意往来褚瑶“”虞秋秋居然雇凶杀过人得出来的结论差点让褚瑶当场晕厥过去。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块砧板上的肉,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那种。怪不得只把她给绑成了粽子褚瑶瞬间觉得自己蠢透了,她这哪里是拖了虞秋秋下水,她这分明是上了虞秋秋的贼船“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交易作废交易作废她要把这次的交易作废从其语调中模糊听出了几个关键字,疤哥的眼神瞬间就危险了起来,他握住刀柄,声色俱厉“兄弟们这大老远跑这来接你这单生意,你说作废就作废,小姑娘还真是不懂事啊懂不懂道上规矩”褚瑶“”疤哥的脸色太凶,褚瑶不敢和其对视,只好又将目光看向了见死不救的虞秋秋。“唔唔呜呜呜呜呜呜”你就不怕哥哥知道虞秋秋打断了她,一脸的无所谓“哦,那你去告状吧。”褚瑶沉默了,她要怎么告状,要是告状的话她自己雇绑匪的事情就藏不住了,她自己都还洗不清呢。“你要赎她么”疤哥移开视线看向虞秋秋,骇人的凶气顿时收敛,甚至还隐隐能从中瞧出几分热情,跟与褚瑶说话时比起来,完全就是两副面孔。他用刀尖指了指褚瑶,开始向虞秋秋推销,真诚道“你要赎她的话,价钱好商量。”褚瑶“”这人当着她的面在做什么卖瓜吗“呜呜呜呜呜”褚瑶奋力挣扎,坚决不肯接受这样的侮辱她还用得着虞秋秋来给她赎身褚瑶正愤慨着,谁料“不了不了,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可不能乱花。”虞秋秋想也没想便摆手拒绝了。褚瑶愣住,眸中满目都是不可置信。虞秋秋居然还不肯她不愿意就算了,虞秋秋凭什么不肯她若是出了什么事,虞秋秋以为她还能安稳做她的褚夫人么“一口价,五千两”虽然虞秋秋拒绝了,但是疤哥没有放弃。这可是褚夫人的小姑子,怎么也该值这个价吧虞秋秋却仍旧不为所动,道“她自找的,我拦着做什么,你们之前是什么计划照旧就是,不用管我。”疤哥“”“这不好吧,我们下手这没个轻重的,万一弄死了怎么办你也算是大客户了,我给你打个折。”陪这小姐过家家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难不成还真让他舞到褚廷尉面前去那他想坐牢呢还是想坐牢呢,他又不是傻子,谈交易,那也得看对象不是,做个戏而已,没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吧“三千。”疤哥忍痛降价。虞秋秋沉默。疤哥“一千五,不能再低了。”虞秋秋叹了口气“这不是钱的事情。”“五百”疤哥咬了咬牙,誓要把这钱抠到手,能抠到多少是多少,反正这绑人的活计钱已经到手了,之后能抠到
', ' ')('多少那都是额外赚的,不亏。见这疤哥实在精神感人,虞秋秋再度沉默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给出了最终的心理价位“一百,你们把她送回府。”疤哥“”“行吧,一百就一百。”疤哥沉默许久,到底是认了,这不认难不成还能去抢虞秋秋这女人大半夜敢孤身一人闯他们老巢,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高看其一眼了,再者,刀口舔血这么多年,疤哥也自有一番看人的门道。虞秋秋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那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无声无息但绝对危险至极。他是杀手,没人比他更清楚,有的时候,直觉甚至比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更可靠,他从不会忽视自己的直觉。只好心中暗啐今儿出门大抵是忘了供财神爷。
完了之后又嫌弃地看了褚瑶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可真不值钱。褚瑶“”然而,更令她无语的还在后面。虞秋秋当场就写了张欠条让褚瑶画押“虽然我只花了一百两赎你,但这价钱是我凭本事砍下来的,与你无关,所以,你欠我的是五千两。”褚瑶“”疤哥“”好家伙,这刚到手的一百两瞬间就不香了,这女人竟然在他手里赚差价绑匪和人质的心情在此刻竟是空前的一致,他们将目光瞪向了虞秋秋。虞秋秋耸了耸肩“不服还是那句话,你们去告状吧。”褚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就此破产,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从她拉上虞秋秋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失控了,后面更是根本就轮不到她说话。雇了人扮绑匪,却被绑匪护送回府,这你让她找谁说理去。关键是,折腾一通,什么事都没办成,她还倒欠了虞秋秋五千两“yue”褚瑶口中泛起了一阵恶心,她开始在马车里四处找水想要漱口,先前塞她嘴里的那块布,不知道擦过些什么,味道又苦又涩又腥还臭,总之,恶心极了。自被哥哥接回来,她过的便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褚瑶简直连片刻都忍受不了,一想起自己嘴里被塞过那种脏东西,她甚至还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的嘴抠出来换掉的冲动。在马车里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水,褚瑶突地一下就崩溃了。先前虞秋秋和疤哥当着她面讨价还价她都没哭,现在没找到水却是让她哭了个稀里哗啦。她开始用手在自己的嘴里抠弄。呜呜呜呜呜呜,她的嘴脏了,不能要了。这边褚瑶还在洁癖发作痛哭流涕,而另一边,疤哥和虞秋秋下了马车后,却没有立刻散伙。虞秋秋跟在疤哥后头,被其领去了另一处隐蔽之地。疤哥掀开稻草堆,里面躺着的赫然是被打晕的三皇子。“现在,可以跟夫人谈笔大生意了吧”虞秋秋愉悦地笑出了声,登时便将手里拎下来的水囊扔给了他“送你了。”她就喜欢这种上道还眼里有活儿的人。之后,褚瑶刚签的那五千两欠条虞秋秋也给了他,爽快道“定金。”周崇柯的营帐内。其案桌一角搁者信纸和朱笔,而他人坐在椅中,两腿搁到了桌子上,一手摇着把扇子,另一手放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整个人姿态放松,别提有多闲适。周崇柯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没想到不过是写了两封信,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褚晏啊褚晏,你可怎么办呐”侍立在一旁的书随从嘴角抽了抽,这猫哭耗子给哭得人家做戏明明是两人一块绑走的,他家侯爷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为了让褚廷尉陷入两难抉择,非要再派人劫走一个将两人分开。“我们的人劫走的是谁来着”周崇柯高兴完了后问道。随从回话“应该是褚夫人。”说罢,随从又感叹了句“那褚二小姐真是有够恨她嫂子的,竟然还让人套了麻袋,我们的人将褚夫人劫走后,人都没带动弹的,怕是被揍得不轻,晕过去了。”“啧啧啧,这女人狠起来还真是不一般呐,那般娇美的一张脸可别是破相了呦。”周崇柯很是叹惋了一番。然而,刚叹完,就乐极生悲了。一属下十万火急地从外头冲了进来,开口就是一道晴天霹雳。“侯爷不好了,三皇子被人劫走了”周崇柯两腿登时从桌子上撤了下来。“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道。然后不待属下回答,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劫走三殿下不要命了”“短命鬼赶着去投胎呢”“本侯捞出来的人也敢碰,被本侯逮住,看我不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说,谁干的”周崇柯噼里啪啦骂了一大通,完了就蓄势待发准备去勤兵救主。然而,这问到关键处,属下却开始支支吾吾。把周崇柯给急得,上前就踹了其一脚“我让你说是谁干的”属下被踹得半坐在了地上,默了一会儿,一闭眼一咬牙“您、您干的。”“你说什么”周崇柯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属下接着说的话却令他心惊肉跳,甚至都顾不得收回自己方才放出的诅咒话语,带着人就赶急赶忙地冲了出去,哪里还有片刻前的悠闲自在贵公子做派。这看戏竟是看到他自己身上去了周崇柯一路纵马赶到了关押“虞秋秋”的一处别苑,踢开门,里面还站着的几个手下俱是瑟瑟发抖。摊摊上事了啊这这这他们明明劫的是褚夫人,怎么扛回来打开麻袋一看,里头竟是三皇子不过,说实话,三皇子这脸都青一块紫一块肿成猪头了,他们也是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来的。这下手之人,忒狠最关键的是,三皇子那个地方还有一层厚厚的车轮印,似是被人撵过,不知道众人纷纷打了个寒颤,不敢想、根本不敢想周崇柯看着地上这昏迷不醒还面目全非的三皇子,整个人脑子都懵
', ' ')('了,仿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怎么会这样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周崇柯忽然生出了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苍凉之感,脑子里思绪纷繁复杂,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而正当他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外头却又传来了破门而入的声音,没过一会儿,整个院子便被包围得水泄不通。褚晏从被士兵让开的夹道中走了出来,以胜利者的姿态,如同扬旌旗一般抬起了手,发号施令落下了对他的判词“宣平侯意图谋害三皇子,人赃俱获,拿下”“是”回到营区时,褚晏望了望头顶的天空,仍旧一阵恍惚。他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先是得知虞秋秋和瑶儿都失踪了,然后刚出发寻人还没找到方向的时候,虞秋秋自己就回来了,然后又被告知,瑶儿不是失踪了,只是回府了,再再然后,他又收到了一封举报信,说是三皇子被周崇柯绑架了。接着就是三皇子生死不明,周崇柯下狱。虞秋秋离开他视线半天,这天就变了不知为何,褚晏忽然特别想知道虞秋秋现在在做什么。他快步走回营帐,掀开帐帘。却见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正蹲在一盆栀子花前,细嗅着花朵。夕阳透过帐子,在她周身漫起了一层暖光。甚至那被他亲手包扎成“熊掌”的手,依旧还是晨起时的那般模样。她用手指抚了抚那纯白的花瓣,侧颜恬静,岁月静好。“多纯洁啊,就像我一样。”褚晏忽然心绪涌动,心跳徒然加快,就这般顿在了原地,明明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画面,可他此刻却震撼到了无法言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