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全然不符合预期的话语, 岑掌门面色微沉, 语气稍促, “你想去守寂堂?你可知晓守寂堂是个什么地方?”
人群中的沈呦呦:???
什么什么什么?守寂堂难道不是那长老所在洞府的雅号吗?怎么听岑掌门的语气, 似乎还别有隐情呢?
而谢知涯却点点头:“弟子知晓。”
他迎着岑掌门微愠的神情, 继续道:“如若是其它地方, 弟子并没有什么资格自荐,可若是守寂堂……”
他笑意似若暖阳,神态大方:“弟子以为, 长老应该收下我才是。”
岑掌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一道“哦?”的声音插在了前面。
接话的正是那灰衣老者,他捋着短短一撮胡须,含笑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守寂堂为何要收下你啊?”
谢知涯姿态不卑不亢:“因为,弟子是辟邪体质。”
此话一出,那灰衣老者面上笑意微顿,神情带了几分凝重,他急声道:“你真是辟邪体质?”
谢知涯点头:“自不敢欺瞒长老。”
灰衣老者面露喜色,激动得从席位上唰地站起,拍板道:“好啊,那你日后便是我守寂堂的人了。”
这一切发生得过分迅速,席位上的其它长老和殿中弟子皆露出愕然神情。
长老们皆是哑然。
这谢姓弟子可是被掌门看中了的啊,此刻却被守寂堂要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弟子们则是啧啧称奇。
先前那个新弟子不懂,被忽悠了去便算了,这人既知道守寂堂是个什么地方,却还主动想要去那当区区一个记名弟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而沈呦呦感受到殿中古怪氛围,左右环视,见众人皆是神情复杂深沉,不由心里打鼓。
这守寂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受待见的样子……还有小仙君说的什么辟邪体质,那又是啥?
岑掌门面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他担任玄天宗掌门百余年,近些年来权柄愈发稳固,在宗门内从来是说一不二,少有忤逆的声音。
可如今他已经放出话去,表明了要收徒的意思,却还被捷足先登,这让他掌门的颜面往何处搁?
若换作别的任何人想要收下谢知涯,他都可以出言阻挠……可偏偏是守寂堂,他还真没有办法。
江旬那老东西,可不是个知情理的,可他偏偏还得让他三分颜面。
辟邪体质……岑掌门望向谢知涯的眼神愈发幽深,他怎么会是辟邪体质?
难不成,他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身份?
时辰也已经稍晚,众人还在等候他出言作结。
诸多思虑涌上脑中,岑掌门觉得有些头疼,只得先道:“既然彼此情愿,那谢知涯便暂且归为守寂堂记名弟子吧。”
他用了暂且二字,也算是一种不悦的表态。
而灰衣老者像是没听懂他话中深意,反而笑嘻嘻地道:“那便多谢掌门割爱了。”
割爱二字,几乎是将岑掌门原有的心思挑明了。
岑掌门勉强维持着端严的姿态,心底冷哼一声,只觉得今日丢了大脸,并不愿再理会这老东西。
他沉声道:“今日便到这里,诸位散了吧。”
从这一番古怪的氛围中,众弟子亦隐隐感知到了什么……难不成,掌门原本有意收下这谢知涯?
可谢知涯自己却主动拜入了守寂堂?
意识到此,众弟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岑掌门是什么身份?
是修真界第一宗门的掌门,是天阶修为的强者,更是护佑修真界太平的大英雄。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座下并无正式弟子,膝下唯有一子,此子天赋平庸、先天有缺,根本无法继任掌门之位。
若能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未来那掌门之位,也不是不可以肖想的……
而谢知涯居然也不懂得争取一二?当真是个没眼光的愣头青。
众弟子又羡又妒,心中无声呐喊——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他们身上!
沈呦呦望着殿中央的小仙君,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能和他分在同一位长老座下,担忧……
值得担忧的东西实在太多,现在的剧情走向更是和原书大有偏转,沈呦呦觉得一阵头疼,索性暂先搁置不想了。
已经这样了,便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又是同样的传送光阵,众人重新回到了比试所在的广场。
其余弟子早已归去,此时广场一片空寂。
众人彼此点点头,算作招呼,其后便各自离去。
不同长老给出的指示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