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瑶脸色煞白，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怪不得她觉得如此熟悉，这些场景全是噩梦里出现过的。
果然是真的吗？那些让人恐惧的画面顿时充斥着楚星瑶的脑子，试图让其崩塌。
“公主。”芙苓见楚星瑶的神色不太对劲，赶忙走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女子。
楚星瑶握着芙苓的手，眼眶微红，她紧咬牙关，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霎那间，那些不甘心、憋屈、愤懑各种复杂的情绪全部迸发了出来，压着楚星瑶不能呼吸，梦中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流转着，仿佛想要击溃她。
秦木柔望着即将崩溃的楚星瑶，眼里泛起一丝得意，转瞬即逝，很快被泪水覆盖住。
“将军。”秦木柔伸手拉住赵齐鸣的袖子，脸上带着焦急，说道：“真的不关公主的事，是木柔自己摔倒的。”
“你……”赵齐鸣还想说什么，低眸却望见了秦木柔胳膊处若隐若现的伤口。
赵齐鸣立马牵起秦木柔的手，拉开了袖子。
白皙纤细宛如藕节的胳膊上有两道长长的伤口，无比狰狞，应该是被利箭划过导致的，虽然已经结痂，但依旧还是触目惊心。
“是几日前在皇宫……”秦木柔害怕地瞥了一眼楚星瑶那边，声音如同细蚊：“是我不小心弄到的，并无大碍。”
“胡说！”赵齐鸣冷着声音，十分严肃：“这分明是箭伤。”
注意到秦木柔飘摇不定的眼神，赵齐鸣侧头看向楚星瑶，十分不善：“是你做的？”
“你胡说八道！”芙苓立即出来打抱不平，指着秦木柔骂道：“你还真是无耻啊，刚才公主根本就没有碰到你，你现在又以这些莫须有的伤口污蔑公主，究竟是何居心？”
见芙苓这番模样，赵齐鸣更加确信是楚星瑶做的，若不是她指使的话，一个丫鬟怎么会这样逾规越矩，以下犯上。
赵齐鸣回想着之前，秦木柔面对楚星瑶总是一副很慌张害怕的模样，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未婚妻竟然会如此恶毒。
想到这里，赵齐鸣对楚星瑶更加失望了。
“今日也是你莫名其妙地跑到公主面前，自己摔倒的……”芙苓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赵齐鸣略带杀意的眼神给吓得止住了声，心中无比委屈，弱弱地说道：“将军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公主呢？”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让我怎么相信她？”赵齐鸣呵斥着，望向楚星瑶：“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歹毒之人。”
“将军。”秦木柔连忙拉住了赵齐鸣，眼眶通红，小声说道：“我今日只是来和公主解释的，我和将军真的没有什么，二公主不应该那样羞辱我们的。”
经秦木柔这一番提醒，赵齐鸣想到昨日楚幽禾说的那番话，心里更加愤怒，他好歹也是楚昭国赫赫有名的将军，竟然被人当街这么辱骂。
赵齐鸣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而楚幽禾却当众让他落下脸来，他忍不住想要把气撒在楚星瑶的身上。
“表面上装得不在意，结果却在背地里下手。”赵齐鸣眼中满是冰冷的神色，讥讽道：“六公主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妙啊。”
听到赵齐鸣的讽刺，楚星瑶握紧了拳头，指尖泛起惨白，强行将心中那些令她崩溃的情绪压了下来，哑着声音问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六公主是什么人，自己应该最清楚，微臣怎敢质疑。”赵齐鸣沉着脸，怒气已然埋没了他的理智。
楚星瑶勉强勾起嘴角，苦笑了一声，泪水逐渐模糊双眼，曾经的情谊就在这一刻支离破碎，她不知道自己在为谁难过。
可能是在为那个傻傻跟随在赵齐鸣身后委曲求全、忍气吞声的“楚星瑶”吧。
那个梦亦真也亦假，情谊破碎是真，少年变心也是真，但作为一国公主，楚星瑶有自己的高贵和骄傲，怎么会这般隐忍不发。
她真是想不明白，那个宁愿被践踏、被羞辱、完全没有自尊可言的“楚星瑶”究竟是因为什么糊了眼睛，才会护着面前这个狗东西。
“是吗？”楚星瑶尽量稳住自己的心态，静静地望着赵齐鸣，认真问道：“那么多年的情谊就比不上你和她的几个月？”
其实楚星瑶是代替梦中那个自己问的，她能理解那种不甘心、不被相信的情绪。
至于所谓的情谊……早在赵齐鸣背叛“楚星瑶”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只是一个陌路人而已。
听到楚星瑶的问话，赵齐鸣微微一愣，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
秦木柔看到赵齐鸣这个模样，脸上狰狞了一瞬，眸光微微闪烁，随后拉住了男子的手。
赵齐鸣回过神来，低头看向秦木柔。
“将军，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和公主置气。”秦木柔泪眼朦胧地望向男子，哽咽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也应该由我结束。”
说罢，秦木柔转身正欲冲向一旁的池塘。
“木柔。”赵齐鸣很快便拉住了秦木柔，气愤道：“你在胡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