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洲没有等到他说完,已推开门急不可待朝外走去,背影笔挺,步步坚定,像永恒无坚不摧。
元程景自嘲苦笑,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脆弱狼狈。
他知道,有些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元颂,永远都是他的弟弟。
肆意纵情,一见天日便已被杀死。
第61章 爱的告白
元颂在车里度日如年,他哥都进去好一会儿了也不出来,不知道能不能搞定。就在他准备悄没声发条短信探探路时,江柏洲疾步匆匆从屋里走来,脚上趿着棉拖鞋,身上穿着不抗风的白色毛衣,身姿俊逸,肩平背直,目光深情隐忍。
他在元颂的注视下由远及近,直接伸手拉开驾驶位的车门,敛着一点寒意坐进来,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定定看着他,元颂心里没底,七上八下直发毛。
“柏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江柏洲不说话,元颂瞅着他不像没事儿人,但也不像生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眨巴眼先认错准没错。
江柏洲本来有好多话想说,可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在对方小心翼翼的目光中,雷霆之势,最终只化为一句叹息。
明明坦白局是他开启的,原本只想让对方反思相信他,没想到元程景会来釜底抽薪这一招,不仅解开了他的困惑,连元颂的行为动机和伤口都一并展现。
这样,他哪儿还舍得继续冷着对方,现在,光想象过往都快心疼死了。
元颂也许不介意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但绝不会想以此换取别人的同情可怜。所以,他也不会主动揭小朋友过去的伤疤。
每个人都渴望被正常对待的道理他懂,可是,依然难当自责心疼。
元颂看他脸色稍缓,想来这是柏哥内心要松动的迹象。于是,胆子也大了,伸手勾着对方的衣摆,用眼角一点一点溢出的笑意逗对方笑。
短短几瞬间,江柏洲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就这样在元颂清浅的目光中平息,他这么率真可爱的小男友,才不需要别人同情怜爱,他应该永远骄傲鲜活,笑得灿烂动人。
所以,跟以往一样相处就好,俩人不需刻意改变。以后,他会给对方更多包容宠爱,让彼此的心更靠近。
“下次不能再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了,也不能故意演戏骗人。”江柏洲马上切换回现在闹矛盾的剧本,想自然而然揭过此篇。他佯装态度严肃,一板一眼地说肺腑之言,“我过去的事儿你都知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知道会怎样。也许还深陷在跟陆藤的恶斗中,也许谁也不会喜欢,最后在小岛上孤独终老。对我来说,喜欢上你是意外,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幸运。说肉麻一些,你就是我的救赎,是改变我命运轨迹的那个人。除了你,我想不到这世上我还会喜欢谁。”
平日在众人眼中酷拽毒舌又不可一世的新晋影帝,也会有在爱人面前虔诚吐露心事的时候,他说的那么真诚恳切,字字肺腑,每句话都让元颂动容到想流泪。
“所以,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好不容易动了一颗心,又被人温柔接住,谁愿意重新回到冷面冷心的孤独生活。”
以前,元颂自认为只有自己害怕失去对方,没想到江柏洲同样如此小心翼翼珍惜他们的爱情,将他视作此生唯一,是再不会有的独特存在。
他们在漫长的时光中相遇又辗转别离,最后又在人生的月台重逢相爱,彼此救赎,走出心中的溃败与不安,这些历历在目的往事,拼成属于他们的爱情轨迹,就像这世上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他们之余彼此都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灵魂无限靠近融合,渐渐粘连,早已无法割裂。明明爱得深沉,还是怕失去,由爱固生怖,猜疑不过是因为太在意。
***
那天之后,俩人的爱情好像又进入了崭新阶段,潜移默化的安全感让彼此更轻松平和。
元颂开始按部就班继续接受治疗,病情始终朝良性方向发展,虽然偶尔还是会犯病难受,但他已经能平静接受自己的暴躁无措,耐心等不受控的恶性情绪消退。
每每此时,江柏洲都会轻轻抱着他,一下下抚摸他的脊背,哼着自己的歌,讲述没有彼此相伴的旧时光里的故事。
看着窗外打转的麻雀或落雪,元颂像窝在主人膝头的老猫,在惬意中慢慢闭上眼熬过一次次艰难时光。
“柏哥,我觉得比以前好多了。”后来,隔三岔五发作的恶劣情绪,周期慢慢延长到一周、半月,他们在摧毁中不断重建信心和壁垒,比时间更经得起考验,比疾病更有耐心。因为,爱无坚不摧又温暖治愈。
“等病好了,我想跟你一起回中学校园,我指给你,当年我都在哪里偷偷看过你。”
随着年龄渐长,大家的记忆不是逐渐减弱,就是开始选择记忆重要的事情。但元颂对暗恋时光的细节却十年如一日深刻。
闭上眼,从跟江柏洲相遇,到漫长的暗恋邂逅,几乎每个场景他都能想起来。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没有一天不念叨心上人,因此纵然岁月流逝,当时的悸动和喜悦好像始终记忆犹新。
一个人的故事,说给两个人听,那我们就始终同在一起。
第62章 大结局上
第二年春天来临的时候,元颂的情感丧失症彻底痊愈。
江柏洲、刘汝和黄睿开的电影公司也正式开业,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里买了两层当办公室;元颂和裴凝开得服装品牌公司就在他们楼上,两家员工经常楼上楼下串场,谈合作、置换资源,偶尔还打听甚嚣尘上的八卦,关系融洽,亲如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