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汪思甜隔着玻璃看见已经从办公室蹿出来想要来看热闹的陆天放,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有一个合伙人,他对这个案子也很感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到会客区说话。”
她先站了起来,陆天放隔着窗户看见汪思甜的影子似乎是站起来了,赶紧逃回办公室做努力工作状。
汪思甜把人请到会客区,又让欧云开去找陆天放,才四个人,年龄最大的二十五周岁,居然把谱摆得十足。
这世上的人看人多是如此,先敬衣冠后敬人,看公司也是一看位置——陆天放选的办公室属于商住公寓,从外表到内饰都相当高端,再看办公室大小——使用面积七十多平方,那是相当的宽敞,装修也非常的精致考就,能看得出来是非常有经济实力的公司,三看人员——这方面他们是吃亏的,汪思甜看着就是个大学新鲜人,小女生一个,荣敏佳穿了职业装出来看着还像个小白领,欧云开今天是半休闲半职业,看起来非常像样子,陆天放还是时尚公子哥样,难得的是把程序走得很装x,老板比员工不讲究穿戴也正常,阮依晨是经由同城的网友介绍来的,本来对这家调查公司将信将疑,看见这三个要件还都很过得去,就对这家公司有了信心,对自己的荷包却有些没信心了,这样的公司……收费不会低。
她心里有些忐忑,想想老妈和三姨对自己的嘱托,一咬牙……最多把自己攒的嫁妆拿出来一部分,说什么也要把表妹唤醒。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坐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在四个人的围观下,娓娓道来——
为了避免被人肉,她在网上讲的事有一部分不真实,她表妹比她小了一岁,她今年二十八岁,表妹二十七岁,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尤其是在她和大学时就在一起的军官男朋友定婚之后,表妹开始不淡定了,整天喊着自己是剩女,要嫁人结婚。
这本来是好事,比整天宅在家里不嫁人的要强,但是……表妹有点急功近利,她拜托男朋友和同事、同学介绍的几个不错的对象,有一半表妹看都没看就否了,不是嫌人家家境不好,就是嫌人家身高矮,家境过得去身高长相都过关,她又觉得人家在军中没靠山没前途……亲,要是高富帅绩优股早就被刮分干净了,哪里需要介绍对象。
还有一半见面之后不是表妹看不中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中表妹,总之很不顺利……省城阿姨他们介绍的表妹也挑三捡四的看了,依旧是不成……
日子一天拖过一天,表妹也一天比一天恨嫁,连之前已经否了的,也要再重看一遍,但人家总不会见一面就“痴心”的等她,阮依晨逼着未婚夫回头再问一遍,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样一来表妹又难免一阵的不开心,索性在某大型婚恋网站填写了注册资料,找了几张最满意的明星照放上去,她本来长得清秀,但很上相,明星照是很过得去的,资料也很能唬人,本科毕业,喜欢孩子喜欢宠物热爱家庭性情温顺,工作是外企白领,这下好了,桃花朵朵开了。
表妹很开心择优录取每天约会,阮依晨也放下了心,偶尔问了表妹,表妹说已经有了一个固定交往对象了,条件很不错,等再稳定稳定就带回来给表姐看。
阮依晨很开心的等她的好消息,表妹也没让她久等,不到一个月就把人带来了,看见人的时候阮依晨一愣,这人长得怎么说呢完全不符合表妹一贯的挑剔标准,身高号称一七零,算上内增高的鞋子也就是一六七的样子,阮依晨自己一六零,穿高跟鞋一六五,跟他平视,表妹裸身高就一六七了,穿着平底鞋也比他高,他非常瘦,瘦到什么程度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夏天,他穿了件t恤,风一吹跟骷髅挂了件衣服一样,瘦成这样,长得也无所谓好看难看了,总之不咋地。
跟他一接触阮依晨明白为什么表妹会喜欢他了,这个人非常会说话,也非常会看人脸色,说得话每一句都能搔到痒处,她那天略有些出汗,他马上递上纸巾,一起出去吃饭店菜的时候也很大方,而且很懂女孩的心思,表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记得很清楚,席间把表妹照顾得无微不致,这样的男人跟他相处时间久了,长相什么的倒是末节了。
他还很大方的说了自己的家境,军人世家,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父亲很严厉,跟他的关系不是很好,他立志自己做出个样子给父亲看,没说家里人都官至何处,却处处暗示是军中大员,没说家境如何,却处处暗示有钱到视金钱如粪土,难怪表妹一副找到金龟婿的样子。
阮依晨有意试探了他一下,问了些只有军人才知道的问题,这一问就问出毛病来了,看得出他略通皮毛,但非常专业的问题就回答得含糊或驴唇不对马嘴,她还是比较有城府的,当时只是笑吟吟的没有反驳,却把细微的错误记了下来,再深问他就很严肃的说是国家机密,违反保密条例了。
表妹就很严肃了,还说阮依晨做为军官家属应该明白这些道理。
阮依晨只好只谈风月,那人对风月可是极为精通的,什么时候见到了某某艺人,某某艺人是某某人的亲戚之类的说得云里雾里的。
阮依晨对他的怀疑更深了,表妹看出表姐的怀疑,催促他拿出军官证来,他推脱了一会儿,拿了出来……阮依晨基本上在这个时候就看出他是骗子了,他拿出的军官证跟她未婚夫的有细微的差别,尤其是军区印章,少了最重要的细节,更不用说他的证件跟真军官证有色差了。
“我是做室内设计的,之前学了差不多有十几年的美术,对色彩细节特别敏感,他的军官证做得已经算是很精致了,但细节上还是有错误。”
这方面在坐的四个人都不懂,只能听“专业人士”阮依晨的了,“那你有没有告诉你表妹?”
“有。”她跟表妹一起合租的,当天晚上她在电话里把事情跟未婚夫说了,未婚夫也说那人是骗子,不止不是军官,而且根本没当过兵,她第二天就把那个男人很可疑的事跟表妹说了,表妹却说她是嫉妒,“只准你找军官男朋友,不准我找?当时我说过姐夫半句坏话吗?你现在却说我男朋友不好,你这是嫉妒!”
“从那以后她就不再跟我说男朋友的事了,只是她情绪起伏很大,有的时候很开心,有的时候会抱着手机发呆,有的时候又会很敏感,我催着我未婚夫找机会回来一趟,陪我见一见那人,我未婚夫回来之后,她却说那人已经回部队了,后来过了一周,她大发脾气说我得逞了,那人已经跟她分手了。”
这个时候阮依晨才知道,傻表妹第二次见面已经跟那人开房间了,但什么也没做,那人说尊重她要把最美好的留在新婚之夜,表妹陷得更深了,他们见面吃饭之后,那人说回家说了表妹的事,家里为了表妹发生了家庭战争,老一辈觉得表妹很好,他父亲却说希望他找门当户对的,为了表妹她跟家里决裂了,发誓再不花家里一分钱,他工资虽然高,但交际什么的花销很大,有的时候会让表妹替他充话费,还因为战友母亲生病之类的事,陆续从表妹手里“借”了八、九万块钱,表妹积蓄不多,透支了信用卡才凑足钱给他打到指定帐户。
阮依晨未婚夫休假前三天,他说部队有紧急任务召他回去,他有一阵子不能跟表妹联络了,临走又带走了表妹最后的两万块钱。
“我表妹那阵子好像明白过来了,不再提他的事,只是一心工作还卡债,我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就在一周之前,那个人又出现了,他出现的时机很巧,正是在我表妹的奶奶刚刚过世,分完遗产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