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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明朝处理完这一揽子事,还没来得及为失败的表白失落,刚一出门,就被从前院小跑着赶来的翠儿截住了。
“小姐!哎呀,你、你怎么还这副模样?温公子正在前厅候着呢,说是有要事来找小姐谈。都等了好一会儿啦。”
“温公子?莫不是温大哥么?”明朝有些惊讶。她并未将与温寤生认识的事瞒着家里,但也只是稍微提了几嘴,翠儿和管家从未见过他。翠儿一口咬定来的就是温寤生,倒是让明朝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来的是温公子?”
“本来呢,我也还以为又是什么不怀好意的追求者来找小姐麻烦,想直接把人送走的。”翠儿摇头晃脑,眼睛里却熠熠发光。“可我见了那温公子第一面,便知道与那些浊泥不同!一身白衣,看起来又贵气又斯文的,一张脸生得还这么俊!我便想着,定是小姐说过的那位没错啦。”
明朝脑海里浮现温寤生那张的确十分惊艳的俊脸:懂了,这就是颜狗的逻辑啊。
翠儿上前仔仔细细给明朝收拾了一下额前略微凌乱的碎发,又退几步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直摇头叹气。“小姐啊,你这……怎么和刚从床上爬起来似的?快去换件衣裳!虽然那位温公子看着脾气倒好,但叫客人等久了也不行。小姐你总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好容易认识这么俊的公子呢!”翠儿像个老妈子似的叽里呱啦教训一堆,一边推着明朝去偏屋换衣服。
明朝:这都让你猜到了,我确实刚从“床上”爬起来.jpg
对于翠儿这个总是热衷于帮她挡掉烂桃花,又恨不得化身月老帮她和颇合眼缘的“青年才俊”牵线的忠心小丫头,明朝总是没办法的。发觉了翠儿给她整理衣服头发时,暗搓搓又加了好多在明朝看来“可以但没必要”的装饰,恨不得给自己打扮出花儿来,明朝也只能无奈由着她弄了。
结果,明明是翠儿催着自己快些快些,可等明朝真正见到了温寤生,又过去了好久好久。
好在温寤生没显出半点等久了的恼色来,反而一见面那双潋滟好看的眼睛一亮,神色陈恳地先夸了一顿她的好颜色。虽对自己的皮相有自知之明,但温寤生言语之真切,笑容之真诚,饶是明朝也开始脸皮发红:
还先说正事吧,温大哥太会夸人了我有点顶不住了!
“你是说,明斐...我表哥,这两天一直呆在酒楼里?”
明朝为温大哥带来的消息吃了一惊。她这两天一直忙着照顾着身体状态糟糕透顶的顾飞渊,虽然也担心那天赌气离开的明斐,却也没时间更没精力去找他的;本来正打算着和温大哥谈完事后得把这摊子事收拾了,没想到消息却直接送上了门来。
更重要的是,她还以为对酒楼表现过明显不屑与不喜的明斐,是绝不会主动去酒楼里头的;可依温大哥所言,明斐竟然一反常态地在酒楼的一楼大堂里,像一尊凶神一样整整呆了两天两夜,还把周围的食客都吓跑了?
温寤生难得的面上出现了一些无奈:“楼里掌柜的也怕他,更怕食客都走光了,所以才求到我这里来。但你表哥...似乎也不太愿意理睬我。我想也许是和明姑娘你闹了什么矛盾?”
明朝不好意思得直扣手,感觉自个儿的脸在温大哥面前都没处搁。——本来自个儿在酒楼里除了推出新菜品外就没怎么出过力,日常的经营维护都是温大哥操办得井井有条;可现在因为自己的事儿,又给兢兢业业帮自己赚钱的温大哥闹了这么个麻烦。
明朝连连道歉,立刻就要起身去把“表哥”接回来,决心亡羊补牢,绝不再给温大哥拖后腿!
然而,请“狼”容易送“狼”难——虽然这黑面煞神一般的狼大爷也不是他们请来的。
明朝和温寤生一块儿赶到店里,第一眼就是一楼大堂正中间一动不动抱着手臂垂着眼坐着的明斐:
比寻常男性更高大壮硕的身躯带来无声的压迫感,天生凶相的面容在平时面无表情时就可以吓到不少不知情人士,更别提如此明显的低气压,整个人活像是什么凶徒恶霸来砸场子的。
虽也有零零散散的食客为一饕美味而顶着压力就餐,但整个酒楼里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外可以说鸦雀无声,连传菜的小二都战战兢兢贴边绕着走。
快速安抚了前一秒还一脸菜色,后一秒见了自己像看见救星似的迎上来的掌柜;明朝只能一边强装镇定一边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直当当走向正中心的“煞源”。
——要问她为什么有压力?毕竟在别人面前露鸟并且当着人的面和其他人上演活春宫这种事,谁都会觉得尴尬吧!!!
一上来就是这种限制级玩法,就算是对于她来说也还是太超过了!!!而且她该怎么和斐解释自己胯下有一根巨屌这种事啊...!
!然而,现在的狼大爷很气。非常气。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他向来都自认为自己是兽人里进化得很好、脱离了野兽原始的低级趣味的优秀兽人,并以此为骄傲。但此刻,他只恨不得能立刻脱了这身人皮,变回强大的兽型,发
', ' ')('出狼嚎、放开爪子闹上个三天三夜,用牙齿和利爪把碍眼的东西都撕碎;让这群弱小的人类像无数曾在他的爪子下吓破了胆的猎物一样瑟瑟发抖、痛哭流涕,把所有包括她在内和她有关的、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用气味画上标记,昭告所有弱者不得染指......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压制他胸膛内熊熊燃烧的妒火。
斐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心情,不明白心里这股奇怪又难受的劲儿究竟是为何烧成这样。他想不明白,只是粗暴地凭过往的经验把此归结于野兽对自己领地和所属物的天生占有欲。但那天荒唐的场景像是被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子里,眼前耳边总是晃过那些画面和声音:昏暗肮脏的小屋,贴在一起的潮湿绯红的肉体,属于男人的奇怪的、甜腻沙哑的淫叫,不绝于耳的激烈的撞击声,以及想忘也忘不掉、女人从那个男人臀缝间抽出的通红的肉棒......
这一切都太过荒唐。这些完全超出了斐的认知的画面,把斐的脑子里搅得一团乱麻的同时,让他的胸膛里有火在烧。他有无数个疑问得不到回答,比如那个女人胯下为什么会长出肉棒?那个落难的男人究竟和明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交配会是雌性压着雄性?他们这种事到底已经做过几次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摸过他的身体,甚至,用偷袭他的方法恬不知耻地摸过他胯下....!明明应该成为自己的所有物的那个女人,竟然、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染上别人的味道!
而对他的时候竟然就把他当空气一样!还不止一次!
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那股郁气,混合着野兽领地被侵占的焦躁感和护食本能,使得斐在蒙着脑袋一通乱跑时下意识地追寻着和明朝相关的气息;等斐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一屁股在明朝的酒楼里坐下了。
.......切,一定是路的锅,怎么随便跑跑都能跑到那女人的酒楼里啊!于是,狼大爷心里更加不爽了:
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的掌柜,糟心!
那个一起开酒楼的总是对女人笑得很恶心的男人,糟心!
明显是那个女人才会喜欢的奇奇怪怪的装修风格,糟心!
明斐苦大仇深地阴沉沉盯着面前的桌子,恨不得用怨念给它烧个洞出来:呸!这个可恶的、耍着他玩儿的、欺骗他的、“不守妇道”的臭女人!
......竟然还不来找我!!嗷呜.....!!
在极端焦躁且越来越愤怒、甚至还慢慢产生一些说不上来的,如果被斐知道一定会恼羞成怒地否认的名为“委屈”的情感的两天漫长的等待下,马上就要绷不住化身为狼嗷嗷叫着冲去“咬死”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自己的女人的斐,终于等来了匆匆赶到的明朝。
斐是绝对、绝对不会承认,当自己在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脑袋里竟然产生了极小的一丝“愉悦”的情绪的!
但是,随着明朝踏入酒店朝着他越走越近,斐的心情再次多云转狂风暴雨。
.......这个女人身上又沾上了那个落难男人的味道!——他们、他们竟然在我离开后又做了.....!!!
呜...!!这个不检点的、脑子里只想着做那事的、不守妇道的女人!!
(明朝:喵喵喵???)
于是,“哄狼大爷回家”这项困难的任务,直接升级成为噩梦难度。而面对这个不听不看不知道、全方位黑脸装聋屁股黏在椅子上完全不动,身量体型将近她两倍大的臭脸狼大爷,明朝假装冷静的好言相劝也非常理所当然地败下阵来。
温寤生早就将食客们都送走了,早早打烊,还贴心地自己也转身上楼进房,给二人留足了空间。两人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僵持了一好会儿,眼见着天光都要暗下来,明朝空空的肚子也发出饥饿的讯号。
见温大哥已经主动避让,四周无人,明朝认命地叹了口气,难得地做小伏低:“你不愿意回去说,那就在这里说清楚吧。......之前的事,我是有不对,我不应该没告诉你我有、咳,我的身体和一般女子有所不同这件事。更不应该让你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了那些......”明朝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斟酌着语气。“这两件事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狼大爷完好的左眼珠子微微一动,却依然面色沉沉,不为所动。
明朝寻思着狼大爷向来阴晴不定、对她爱答不理的性子,想必是对那一次“活春宫”十分不满,对她畸形的身体保不定也有几分厌恶吧?明朝忍不住想努努嘴,虽然她知道自己“双性”的身体肯定会被许多人斥为异类,但她果然,还是不希望在自己有好感的人眼中看到这样的厌恶啊......
“如果你对此产生心理阴影......那下次.....、呃,咳,总之,总之我一定一定会万分注意不让你看到的!一定会离你远一些!虽然我的身体无法改变...但是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你出手!所以...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好了。”
——虽然心
', ' ')('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要问她的真实想法?那自然是恨不得一拍桌子揪住明斐的狼耳朵,大声威胁“不准嫌弃我的身体!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喜欢呢!”
但早早下定决心不再给温大哥惹麻烦的明朝只怕展示不了自己的真诚,飞快地竖起手指发了个违心的誓。内心想着也许能把斐好歹哄得能先和自己回去,再慢慢把这事儿说个清楚,结果,结果......欸?为什么看斐的脸色...好想越来越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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