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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感到压迫感,那么所有的伪装都将飘落成一地的枯叶子,毫无生气地任凭他人的碾轧,只剩下死气沉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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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呢。
那种情况被我一直压制着,还没有出现呢。
现在仍然是披着冷淡却灿烂的颜色,掩饰内里自卑这一根本原因。
我躲避着莫群,就像初中军训的时候,躲避那个一身名牌瞧不起人的女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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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真的很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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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团浑浊的火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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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着莫群,另一方面也害怕我自己的性格,怕又会造成那样膜拜一般的感情。
我高中时对尹艺的,像面对一个神灵一样的、变质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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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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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静谧。
我抬起头不安地等待。
外面的人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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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敲门。
我重新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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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没停下却并不吵闹。
我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想着,泉泉好像说过几天幼儿园有一个亲子活动。
什么时候来着?
“谷一禾。”
他终于开口。
“嗯。”我在心里拜托,他接下来的话不要是什么令人无法回答的。
“周五我正好有空。”
原来是周五啊。
“嗯。”
那个亲子活动。
“一起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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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亲子活动到来的很快,本来下意识以为是一些跑跑跳跳的小游戏,所以就没再关注泉泉说的活动内容。
没想到是一场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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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载着几组家庭来到市际的一处支脉。
我站在山脚下向上看,莫群在旁边拉着泉泉。
“怎么了?觉得自己渺小吗?”莫群笑着看我。
有时候我看着莫群,竟然会恍惚得产生幻觉,他的语气、神态,就好像我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人一样。
怎么那么的,熟悉呢?
我敢确信我自己没有失忆。
也更加确信,我喜欢过的尹艺,只是变了而已,绝不可能是其他的人。
我回过神来,看着山点了点头,“是啊,感觉,自己真是太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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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一次爬山的时候,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类似这样,觉得自己很渺小的感觉。
高中的时候就有一次,我和我爸妈一起。
当时已经向我妈出柜了,但我妈仍然不在面上显露,就好像她是心里就不在意似的。
其实不是的,她表现成那样,只是觉得我本人就是一时兴起,或者说,她觉得她的女儿啊,不是那种,胡闹的人。
抱歉,这个不提。
我当时已经出柜了,但由于没有人理解我,并且那时正处于单恋的低谷期的原因,我只能把目光集中于浩荡的山脉。
我们居住的城市边际,是有很多这样高的山的,在省际有更多。
我想,我们爬的这座,不过算是高山的一处山脚罢了。
巨岩和陡峭的峰,粗糙的经历过风雨的石头,一路上我走着,莫名就感受到了自然的伟力。
我算什么呢?
我对尹艺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奇怪地产生了豁然开朗的想法。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她跟我一起来。
然后告诉她,我是可以继续喜欢她的。
我可以承受这路上任何的荆棘。
因为我脚下的山,不也是怀抱着一缕不死的信念,才变得这样伟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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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记忆和蔚蓝的空气融合,我看向莫群。
有点不太想接受这个同理。
该不该这样呢?
再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在,主语是我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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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泉泉午休的间隙,莫群自然地和我靠近,“在安定医院那里,我们见过。”
“什么?”我抬头看他。
“那看来是不记得了。”他低下头,叹了口气。
“那时候你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抱着包靠着旁边的柱子,然后你的朋友走过来,你跟她说,′我帮你进去看看′,我那之前一直觉得你是病人才对,然后我带上口罩在诊室的走廊上拦住了你,′你呢?′当时我是这样说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想起来一点,高中毕业的时候陪同学去看抑郁症的时候,确实有个戴口罩的瘦削男人,奇怪地拦住了我。
', ' ')('我也是个奇怪的人,自以为痊愈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带同学来看病。
怎么会想被一个陌生人这样道出?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侧了侧身就想过去。
他却执拗地挡住我,“你呢?”
我明知他说的什么意思,在他第一次开口就知道,但却同样执拗地演着,“什么你呢?”
他笑起来,像莫群一贯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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